第19章 他会死的

  温固这辈子活到现在, 还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被卷里面的温度过烫,烫得他五脏六腑都要融化, 被迫骤然感受这种过强的刺激,他并没能坚持多久,就带着不情不愿的哭腔咬住了被子, 哆哆嗦嗦的脑子一空, 交待了。

  温池夏钻出被子去漱口,然后又哒哒哒的跑回来把温固的被卷拆开了, 试图亲吻他,然后被温固一脚蹬到了地上。

  温固汗津津的借着被子的遮掩拉住自己的裤腰,哆嗦着手指对着温池夏说, “滚蛋!”

  他三观被震碎了,需要修复, 温固把自己卷被子里,蒙出了一脑袋汗, 也没明白现在是个怎么回事。

  他确实拿钱答应帮忙照顾温池夏, 好让他配合治疗,但治疗的内容不包括这种事!

  温固要发火,可明明刚才就是温池夏伺候他,这种事要是跟夏夜说了, 夏夜不把他弄死都对不起夏夜这么大的集团。

  温固很混乱, 以至于被根本没有走的温池夏给爬上床, 也没有力气去发火了, 他很乱, 乱得厉害,甚至涉及到了他从小到大坚定的性向问题。

  按理说他应该恶心, 应该咆哮大叫,最起码应该无法面对温池夏,毕竟温固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喜欢娇滴滴的姑娘的。

  可是他现在没有恶心,也不大叫,蜷缩着身子不动,罪魁祸首试探着抱他,温固竟然也没有动。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安全的距离,这不是他能够接受的距离,可是温固对着温池夏竟然连警惕心也生不出来了。

  温固不信自己这么没有节操,爽了一次就能接受男人了。

  可他也确实不喜欢男人,那为什么他能容忍温池夏对他这样?

  温固在心里仔仔细细地了很久,大概是因为温池夏虽然有病,可是当他毫无保留的走近他,才发现他的病不包括对温固,他对温固不仅没有任何的攻击性,还带着一种献祭般的讨好。

  就连刚才那……也是。

  他奉温固为神,全身心无所保留的,像夏夜说的一样,为了留在他的身边不择手段。

  温固是第一次有种慌张的感觉,这种慌张在接下来两个人相处的日子里,一天天的加深,温池夏对他越来越好,越来越听话,但全部都是围绕着温固。

  他重新续写了那个故事,里面的温池夏摆脱了家庭的阴影,开始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一切都欣欣向荣,而现实中这个温池夏的性格也越来越明媚,治疗也很积极,甚至会和温固开玩笑。

  他笑起来很好看,明媚又阳光,神经质的那种感觉也逐渐减少,温固时常被他晃到。

  他们在一起两个半月,临近年关,温固除了陪着温池夏出门见谭明朗之外,基本不出门。这是和他以前一样的生活,不同的是以前他还要操心生计,现在他完完全全不需要操心,连冰箱里面的菜和水果都不用他去超市挑。

  这两个月,不光是温池夏围着他转,他也无可避免的生活中只剩下温池夏一个人。

  温固期间回过两次家,都是被拒之门外,段凤霞两次隔着门问他改没改,他不说话,段凤霞就让他滚。

  倒是温成山会出来对他横眉冷对,唉声叹气地打他,骂他作孽。

  会骂就是原谅了,段凤霞女士无法原谅他。

  距离过年只剩下半个月的时候,温固一丁点也感觉不到过年的气氛,他变得十分的迷茫,商场橱窗里面过年专门布置的各种东,只会给他疏离感。

  他夏天时候中奖的那种喜悦完全的不在了,他突然对以后的人生都十分的迷茫。

  家人不原谅,他整天和温池夏在一起,他没有变成神经病,可是温固觉得,他正在渐渐的被某种可怕的东腐蚀。

  他在商场坐到很晚,和许久不见的哥们十分巧合地碰见,喝了点酒。对方的女朋友很漂亮,过完年就准备结婚了,他催促温固快点找一个定下来。

  温固看着那个女孩子,很漂亮,也有些娇气,烤串一定要撸到盘子里面小口吃,但这无损她的温柔和依恋他朋友的娇软。

  我也是喜欢这样的女孩子的吗?

  我喜欢过吗?

  温固不由得反问自己,答案很快在他的心中成型,有些可怕。

  被温固一杯接着一杯的酒压下去不见。

  他最后走,回到家的时候,不出例外,一开门,温池夏就站在门口。

  他面上的神情有些不好,可是眼神十分的温柔。

  “你去哪了?”温池夏的声音带着抱怨。

  温固进屋靠在门口,酒意头,拉着温池夏的领子,逼近问他,“你会撒娇吗?撒一个?”

  温池夏有些傻地弯腰看着他,抬手来摸温固的额头,“你喝酒了。”

  他抿唇,小心翼翼地问,“又是和朋友吗?”

  又傻气又娇憨。

  温固“操”了一声,拉着他的衣领吻了过去。

  他上当了。

  上了夏夜的当。

  夏夜那么有钱,有钱得能把半个农港市买下来,他用了十年的时间都治不好温池夏,温固又怎么可能治得好。

  这是一个陷阱,一个铺着看似诱人的金钱作为诱饵的陷阱,掉进去就尸骨无存。

  只是做得这样华丽,诱捕的不是猛兽,而是他这样一只小虫。

  温固玩不过战场上无往不利的夏夜,他掉进来了。

  他也注定尸骨无存。

  在热蒸腾不止的浴室,温固任由水流流过了他的体,任由温池夏打开他,对他为所欲为的时候,他就是那落入蛛网的小虫,被裹蛛丝,注入毒液,等到骨骼和内脏都软化之后,他才意识到己无处可逃。

  一只无助的手扳住了洗手池,又扶了镜子,雾掩盖致使镜子已经照不出人,哪怕拖长的五指痕迹让它短暂的恢复,也只映出了两个纠缠的影一晃而过。

  温固受伤了。

  他伤得有点厉害,但是第二天清早,还是咬着牙,颤着双腿,打通了夏夜的电话。

  他们还是在那个半山腰的墅见面,温固的领棉服都盖不住脖颈的痕迹,温池夏除了脑子有病,哪里都很健康,他甚至没有怎么让温固疼,可伤得温固更加深。

  那是把一个人小到大,所有以为的信念都在一夜之间根除的伤,温固疼得眉头紧皱。

  他面对百忙中还愿意抽出时间来应付他的夏夜,表情空茫地放空了很久,才说,“夏总,我不玩了。”

  温固把那张夏夜之前给他的支票放在茶几,惨笑一下,“我不该不量力,我知错了,我就是个小市,夏总放过我吧。”

  “发生什么事了?”夏夜一副十分惊讶的子。

  温固也笑了下,不再和他打哑谜,“我和你儿子睡了。”

  夏夜点烟的手一顿,很快放下,“他犯浑了?我会额外补偿你。”

  温固咬牙,“我愿的!”

  他起,“夏总,我虽然是个小市,但也不是个傻子,我认栽,但是这游戏我不玩了。”

  他说完转就走,夏夜在他后起,第一次显得有些紧张。

  “你是在杀他。”

  “杀他的是你!”

  温固眼睛通红地瞪着他,“你明知他根本好不了,还骗我入局,你根本就我给你儿子陪葬是不是!”

  夏夜抿了抿唇,抖着手拿起了桌的烟,只是转着没有点燃。

  “我只是不让我儿子死。”他说,“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如果有,我不会十年了,才放他去找你。”

  “你果然是故意的。”温固眼泪直接掉下来。

  太狼狈了,他伸手胡乱地抹了一下,挺直脊背,维持着己的体面。

  “夏总送我回去吧。”温固说。

  夏夜看着温固出门,在他后最后说了一句,“他会死的。”

  “如果一直没有得到过神明的眷顾,或许他还能凭借信仰只是残献祭,”夏夜说,“可神明眷顾了他,又抛弃了他,他的信仰崩塌,他一定会死。”

  “死也是因为你。”温固每一个字都像己的牙缝里面搓出来一。

  “他其实在九岁那年就死了,”夏夜说,“我那时候不知他的存在,我哥哥知,他让一个孩子住在精神病院,还给他吃扰乱他精神的药物,他的母亲……也是死在他面前。你是他那时候唯一活下去的勇,也是这些年他活下去的勇,你不打算再救他一次了吗?”

  温固没有再回头,坐了车。

  夏夜早就知温池夏是治不好的,纵容他那时候里跑出去,纵容他残威胁己一次次地去找温固,是夏夜已经束手无策之后的唯一办法。

  夏夜是个遵纪守法的商人,这一辈子唯一做的缺德事,就是没有早点发现被他哥哥捏在手里长达十年的初恋情人,让他的女人和孩子在地狱中活着,又死去。

  夏夜后来让他哥哥得到了报应,终究救不活他已经“死”了的唯一的孩子。

  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要孩子,不是他不行,是他不配。

  夏知新被他刚刚找回来的时候,有重度的精神分裂,残、闭、认知和情感障碍,还有严重的臆症。

  十年殚精竭力的治疗,也只得到了他的臆症越来越严重的结果,他把己的灵魂封闭,送给了当年在那墙之外,递纸条教给他逃跑的哥哥,他的神明。

  如果不是彻底没有办法,夏夜也不拉着温固进来。

  可他作为一个父亲,不能看着己的儿子的去死。

  他只好设计用治疗做手段,骗温固进来。

  不需要很久的,他对温固的了解不,但夏夜了解人性,没有人能够抗拒成为完全支配另一个人的神明。

  没人能够对于另一个灵魂的献祭和完全服无动于衷,没人能够拒绝永远等你爱你守着你,完全不需要你费任何的心思,甚至不用给他对等的情感交换,就能让他对你倾尽所有的人。

  就算温固是直的,他不能去爱温池夏,他也摆脱不了他。

  夏夜以为需要很久,或许一两年,他甚至准备了越来越丰厚的筹码,确保温固一直呆在陷阱之中。

  可夏夜没有到,温固清醒得这么快。

  温固也没有到,他的会喜欢男人。

  如果说之前的那一场出柜是荒唐的闹剧,那他意识到己喜欢了温池夏,喜欢了一个患有精神疾病和严重臆症的男人,这就是个无比荒诞的虚幻。

  温固不认,他不能认,他认了他的人生就彻底的失控了,他会走向一个又一个未知的虚幻和闹剧,也许终其一生,也得不到他妈妈的原谅。

  因此温固回了,他没有再回去他己的里,不去会一直等在里的温池夏,也不敢。

  他对段凤霞认错,说己改好了,然后一三口抱头痛哭。

  这才对,这才是正常的人生。

  温固回第十天,大年三十,电视里放着联欢晚会,外面全都是爆竹声,段凤霞包饺子,叽叽喳喳的吵着让温固去擀皮,但是温固和他爸爸温成山在下五子棋。

  这是个很平静的年,如果他没有在半夜三更窗户看到了外面下雪,没有看到站在他小区楼下,浑落满了雪,站成了一个雪人的温池夏,这一切就都很完美。

  温固站在窗边看了许久,他早就到了,他意外的只是温池夏没有楼来,没有进门也没有喊,只是那么悄无声息地站在楼下。

  大半夜的时间,他把己站成了一个雪人。

  大概是温固看得太频繁了,段凤霞也注意到,只不过她注意到了之后,就把窗帘拉了。

  年三十,温固没有守岁,在床躺着睁眼到天明。

  清早起来,温池夏还在楼下,他穿得不,天很冷。

  段凤霞下楼去买东,远远的第一次看到温池夏,她听温成山说过,那孩子来过里,年纪比温固小好。

  是的小,穿得也,这大冬天的,一夜都没有离开,皮肤冻得泛青。

  段凤霞也是个小市而已,一辈子经历过最惊心动魄的大事,就是父母老死。

第19章 他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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