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倒V结束
沈垣心花怒放去做蛋羹, 身后跟着个黏人又甩不掉的小尾巴。
沈垣走哪，小尾巴跟哪，亦步亦趋。
沈垣炖了嫩滑的蛋羹，拿勺子一点点喂云尧, 满目慈爱。
云尧幼年兽态不到沈垣小腿的一半高, 一碗的蛋羹吃了一半, 小肚子就饱饱的。
看着剩下的一锅蛋羹, 放久了不新鲜, 没辙, 沈垣抱着云尧，提灯去燕山家。
冬季天黑的早, 沈垣仔细看着脚下的路, 走到燕山家门口, 就听见里面隐隐传来奇怪的拍水声。
他站原地琢磨两秒, 恍然大悟，沈垣面红耳赤的轻咳两声，倒退回去一点，加重了走路的声音, 边提高声音喊道：“燕山——”
里面的响动停止，燕山声音如常：“怎么了？”
“今天晚上让黑三去我家住一晚吧？我晚饭做多了。”
“呜……”一声闷哼后，过了两秒：“好，去吧。”
黑三穿着新鞋忙不迭的跑出来。
“沈垣叔姆。”
“嗯？”
“真的有多余的吃的吗？”
“叔姆什么时候骗过你？”
“是哦，沈垣叔姆是最好的。”
云尧窝在沈垣怀里闭眼小憩，沈垣一只手臂稳稳托着他，一手举灯照明，旁边跟着牵着他斗篷的黑三。
等他们回到家中，蛋羹还有余温。
沈垣：“快趁热吃吧, 这蛋羹如果再去热一下，味道就会差很多。”
黑三没见过这种吃食，他伸手轻轻一碰，蛋羹被他戳开一个孔，他求助的望向沈垣。
沈垣挠挠头，家里的勺子只有两个，都是私人用的，他试着去厨房拿云尧常用的勺子，却被怀中的幼兽一尾巴打在手腕上。力道很轻，有些轻微的瘙痒。
沈垣顿了顿，转而去拿他自己的，却被一尾巴打在嘴巴上。幼兽折腾着站起来，毛嘴巴在沈垣唇边嗅嗅，一口咬了上去。
黑三闻着香味，等了一会儿，就先沈垣叔姆拿着一个东西出来。
“你拿这个舀着吃吧。”沈垣舔舔下唇，神情愉快。
黑三自认为是一个很现实的兽人，他从来不会去关心周身那些他弄不懂的东西，那样只是在浪费自己玩耍睡觉的时间。
他从来不会去关心为什么原来沈垣和自己同辈，现在自己却要叫沈垣叔姆；不会去关心为什么一到晚上，阿父阿姆那边就会穿出奇怪的声音和动静；不关心云尧叔父为什么变成了幼兽；更不关心沈垣叔姆为什么去了一趟厨房，回来嘴唇又红又肿，但是却又很开心。
他只关心眼前的蛋羹究竟是谁用什么做的，自己以后能不能天天吃到蛋羹，今天晚上自己有没有床睡觉，还是又要直接睡在地上。
蛋羹好吃，量又很足，黑三大口大口，吃的嘴边都是残渣，吃到最后，他把嘴边细细舔干净，一点残渣都没留下。
黑三抱着鼓起的肚子，满足的打个饱嗝。入冬以来，难得吃顿包饭。
沈垣把他的床也铺好了，在厨房外面，靠近炉灶的地方，那一片地被烘的很暖和，沈垣再垫上几层兽皮，招呼黑三洗脸睡觉。
黑三久违的躺在柔软的被窝里，身下是烘的温暖的兽皮，身上兽被都跟自家的不一样，松软又好闻。
屋里没有呼呼吹进来的冷风，也没有阿父阿姆奇怪的响动。
燃烧的柴火不时哔啵一声，风吹窗户猎猎作响。
他闭上眼睛，嘴角扬起，甜甜睡去。
第二天，沈垣起了个大早，开始准备要带到聚居地的东西。
食品、药物、餐具等，沈垣一样样扔进锅中，肚子极深的砂锅被放的满满当当。
沈垣有些为难，云尧变成幼态后，身型太小，自己又搬不动这些。
慢慢的，沈垣目光不自觉看向熟睡的黑三。
黑三咂咂嘴，翻了个身。
最后还是黑三，双手举过头顶，顶着砂锅一路到了聚居地。
聚居地外面，燕山已经在那里架锅烧水，黑二在打下手，旁边还站着李斯和阿花。
阿花比照着云尧送过去的衣服，也像模像样的做了出来，但还是，严严实实裹了三层，远远看去，像一个椭圆形球体。
李斯身上也穿了新衣，看样子，也是阿花的手笔。
几人远远看到沈垣，打了声招呼迎上来，黑二接过黑三头顶上的锅，单手举着。
沈垣抱歉的笑笑：“云尧现在还没恢复，我一时间找不到别人帮忙。”
黑二摆摆手：“兽人就应该从小锻炼，不打紧。”
锅放在燕山烧水不远处，沈垣把锅中东西全部拿出来。
李斯好奇的在旁边翻看。
“这些东西我好多都没见过，沈垣你是从其他部落带来的吗？”
“不是，这些都是从部落的狩猎区和采集地发现的。”
“咦？沈垣你好厉害！我在部落住了这么久都没发现。”
李斯惊叹连连，最后索性蹲在沈垣身边不走了，阿花无奈也蹲在旁边陪着他。
外面严寒，食材处理的比较艰难。
众人又收集了一锅雪花后，经过长时间的等待，雪花变成一锅水。沈垣取了一碗温水，把菌菇泡开。
去蒂切成小段，丢进滚开的锅里烧煮。
等锅中菌菇煮软，沈垣拿出一颗今天早上刚从鸡房取出来的鸡蛋，敲开一个口子，沿着锅边打进去，锅里泛起一圈雪白的蛋花。
之前腌制的腊肉，拜托黑二切成小块，一并丢入锅中。
汤品的鲜香散出来，洞口开始有人探头观望。
燕山那边的药茶率先煮好了。沈垣昨天特地连夜赶制了几个大份量的药茶包，一包是煮一锅的量。
“都出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燕山招呼洞口围观的人过来。
洞口趴着的大多是自己跑出来，或者被家长支使出来的幼崽，幼崽没见过这种阵势，面面相觑，有一个好奇心旺盛的率先跑过去。
“燕山好。”第一个过来的幼崽乖乖叫人，这看着像是一只禽类，两腿纤细笔直，鸟喙黄嫩，毛色鲜亮，身侧还有两只小翅膀。
燕山摸摸他的头，有些惊讶：“你们家今年怎么也来这里了？”
幼崽乖乖点头：“阿父今年雨季结束时候突然生了病，没办法去捕猎。”
“我昨天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你们，是刚来没多久吗？”
“我们昨天一早就来啦，阿父情况比较严重，他们让我们去里面住了，说是暖和点。”幼崽声音清丽，欢快的说着，不知道他说出的话代表着什么。
燕山听完，脸色几变：“我等下去看看你们阿父阿姆，利利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叫利利的幼崽小翅膀摸摸肚皮：“昨天有吃一点。”
燕山拍拍他头：“你先喝碗茶，等下沈垣汤做好了，你过来，我给你留一碗。”
黄绒绒的小脑袋上下点动，好奇的偷偷看了沈垣一眼。
燕山拿大碗给他一碗盛了八分满，递过去：“给你，端好，小心烫。”
利利小翅膀捧着碗，转身跑进山洞：“我跟阿父阿姆一起喝。”
“嗯，顺便跟山洞里人说一下，能出来的都让来喝点。”燕山扯着嗓子宣传，“这茶喝了能让身体变暖和。”
趴在洞口的其他幼崽，也你推我我推你的出来，走到锅前，也不知道该怎么喊人，就站在那里，眼巴巴的瞅着燕山：“好，好。”
燕山利落的盛了几个碟子递过去。
这种碟子是沈垣提供样式，黑二阿花加班做出来的。
外观是圆盘状，内里深度比正常盘子要高，喝汤用正合适。
几个幼崽接过茶，举在鼻尖嗅嗅，湿热的雾气源源不断的笼着鼻子，格外暖和。
他们伸出舌尖试探的舔上一口，咂咂嘴，接着埋头喝起来。
经过幼崽们卖力的宣传，领茶的人排起长队。
他们拿取茶汤时都会隐晦看一眼旁边煮汤的汤锅。
那里面不知道在煮什么，味道真是要命的香。
燕山拿勺子敲敲汤锅：“拿好了就赶快下一位，旁边锅里的还没煮好呢，别耽误这边的人排队。”
寒风凛冽，出来排队的人大都衣着单薄。
他们抱着茶汤哆哆嗦嗦喝完一碗后，大都会选择再要一碗带进洞穴内。
燕山对这种行为也没反对，他低声对沈垣解释道：“聚居地深处，那些情况严重，无法行走的人一般都是自己独住，所以大家或多或少都会照顾着里面的人一些。”
一锅茶汤散完，他们又寻找雪过来，再煮一锅。
等着雪化开的功夫，燕山往山洞里跑了一趟，再出来时候眼睛红红的。
沈垣撒完调料，搅拌匀汤锅，砸砸嘴，给旁边眼巴巴围着的李斯阿花黑二黑三几人分别盛了一碗。
几人捧着汤蹲在一边，头几乎埋进去，抱着汤碗不肯撒手。
“怎么了这是？”沈垣迎上去问道。
燕山揉揉眼，低声说道：“丽丽他阿父情况比我想的严重，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季。”
沈垣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吧，汤正好煮好了，咱俩给他们带过去一些，我顺便去看看他阿父具体是什么情况，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
“分汤的活儿就让李斯阿花黑二他们来。”
沈垣说得头头是道，转身一看那4人组，第一碗已经喝完，现在正抱着锅再盛第二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