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番外·丹芝
【感觉时间线有点乱……灵感来了乱写不算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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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看到那一枚戒指之前，宣和本来是很喜欢那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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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门的三弟子，云筠真人。
确实是像天边云霞一般的出尘之人。
即便是看见他那以丑陋骇人闻名的半面鬼脸，那人也只是略有些惊讶，随后待他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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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温柔了。
温柔得不像这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修仙人士。
宣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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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必须承认，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他就有些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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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云筠的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戒指上，镶嵌着他很多很多年前，被人轻描淡写割出来的丹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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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仔仔细细小心翼翼养在心口的那一枚丹芝核，来自于很久以前，某个仙子喂给它养伤用的九转丹芝。
其实也可以把所有药力化为己用，可它偏偏不愿意。
而是留了那枚丹芝中最美，最红的一块。
每日用心血滋养，妖力打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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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真的也不是特别稀罕玩意。
尤其是对修仙宗门中的人来说……
只可惜它实在是太蠢，太无知，才会在某些人的面前透了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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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留给我恩人的……是给他做聘礼的东西，当然要日日养护，可不可懈怠。别看我现在是虚茫，等我变成了银龙……这丹核就是银龙的丹核，肯定比现在还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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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散修说是它偷了九转丹芝。
证据就是它胸口的那枚丹核。
恰好遇上御剑门下山历练，带头的正是那位少年俊杰楼风雪。
它当时还很高兴，以为御剑门真的就像是人们说的那样……天命所归，平天下所有不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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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了杉树村的李寡妇，送了她一整个冬天的鸡蛋呢不然她早就饿死了。”
“黄家坡的路上那群狼，我赶走的，不然村里人赶路，总要被叼走几个人。”
“陈家村的大爷夜里鬼打墙，我把他拖出来的……”
“莲花楼外的那些弃婴，我都抱回家然后送到好人家养了……”
……
他一字一句细细地把自己所有的功绩善事说了出来，一直到这个时候依旧满面坦然，背脊笔直。
八方村民也都凑了过来，为这只难得一见的赤诚小妖作证。
真的是一只好妖怪。
就是妖力不强，夏天让它收麦子，收割半亩地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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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还是偷吃这位药商的九转丹芝。”
楼风雪身上有伤，问话时有些漫不经心。
它气得直发抖。
“我之前不是就说了嘛？那是我恩人在雪地里喂给我的——”
“可那时候你还是一只虚茫。”
“哦，你现在也还是虚茫……虚茫能修道这份妖力，倒也是不容易，所以想吃点九转丹芝补补气运？”
楼风雪说。
那一瞬间，丹芝就明白了。
虚茫是多么低贱的小妖啊，如草芥，如蚊蝇，这么低贱的生物……
怎么可能会有人喂它一整枝九转丹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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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它就被定了罪。
可是第二天夜里天门就要开了，它得去跳天门，化银龙……
等到化为银龙，它的话就会有人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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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帮忙收过稻子的狱官，被帮忙上树救过猫咪的看守人，都偷偷装作没看见。
“丹芝啊……你赶紧跑，干净跑，看你变成银龙了那家伙还会不会那么说话"
“丹芝以后便银龙肯定好看，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啊……”
老头子从他挥挥手，说。
丹芝也笑，我肯定要变成一只最强悍的银龙，气死御剑宗这帮狗娘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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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只刚刚看到地火池的边缘，丹芝就被人一脚踩在了雪地里。
“你还想逃？”
那个修仙门派的少爷冷冷地看着他。
丹芝跪在地上，开始求他。
丹芝说自己真的从未做过坏事。
丹芝说他真的是要变银龙的。
丹芝说我求求你你放过我，我到时候还要去报恩的，我要去给仙子报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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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芝痛哭流涕，不断磕头，将自己所有地骨气和尊严都放在了地上踩。
他只求那个人能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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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在登天门前偷了别人的东西，早已污了心性，等你真的登了天门，你也不可能成为银龙……而是会变成妖魔啊。”
丹芝听到楼风雪苦笑着说道，语气温和……杀意却异常冰冷。
“不——”
丹芝猛然向前一跃，企图跳入火池。
地火轰鸣，天门已然快要开了。
可它的尾巴，却被楼风雪死死踩在原地。
“小东西，下次教你个教训，第一呢，不要那么蠢了，既然是自己特别珍惜喜欢的东西啊，还是放在心里比较好。第二呢，有些事情，得认赌服输。谁叫你落在我的手里，所以我只能秉公办事了。”
“求求你……少爷……仙人……我之后给你做牛做马，我会解释清楚的……别……我是要跳天门的……说好了的……我要变成……银龙……”
丹芝还在苦苦哀求。
“仙人老爷，我求你……我求求你啊……我真的……我真的跟我恩人约好了……我要变漂亮银龙的……呜呜呜呜……”
但等到那一把利剑直接将它当胸破开，挖出了那一枚丹核时，那么剧痛的一瞬，丹芝却忽然噤了声。
开肠破肚，血流满地，它这样的虚茫，竟然连内脏都已经修出来了。
“咦，虚茫本来就恶心，这样一看更恶心了……”
同去之人嘀嘀咕咕，踢了已经化为原型的丹芝一脚，却不想恰好就将它提到了地火池中，尸体转瞬间便被地火吞没，想来是化为了火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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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再在意一只卑贱的虚茫的尸体。
看见楼风雪割出的丹核，众人反倒是多看了一样。
“这丹核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吧，也就是被那只虚茫养得颜色漂亮一点。”
“确实就是颜色漂亮啊。”
楼风雪倒是多看了那一枚丹核两眼，然后纳入袖中。
至于那声称丢了九转丹芝的老头，楼风雪便用几枚丹药，换了那枚血红丹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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濒死的丹芝躺在地火之中，在即将被地火烧为火精的那一瞬间，听见了那句话。
“这玩意就图个颜色，刚好能给人做个小东西戴着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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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芝吐了血。
胸口忽然涌起一股猩红血气，让它忽然有了力气。
它一步一步，在地火的灼烧中，遍体鳞伤地朝着遥不可及的天门爬去。
它好恨……
它好恨……
绝对不要原谅……
绝对……
割开的胸口滴滴滴还在往下淌血。
烧焦的皮肉变得干枯干瘪，一块一块掉落。
最后的最后，它身上只留了一具骨架——因为当年的丹芝药力，这身骨架竟然在地火中留存了下来。
而它就用这具骸骨……一步一步……
踩上了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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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惑星大盛，天降红月。
所有人都算得出来，那是有至阴至邪的大妖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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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有人知道，那只大妖在清醒之后看向自己跳天门后换来的一身狰狞皮骨，发出了多么凄厉惨痛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