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小丑等人准备好他们的‘武器’——断裂的勺子或者铅笔、纸牌等看似毫无杀伤力的小物件——每个人脸上都露出跃跃欲试的兴奋, 想象着即将来临的狂欢。
小丑站在人群中，他的个子在人群中不算显眼，还顶着滑稽可笑的妆容，甚至双手也被沉重的镣铐扣着, 但没有人敢小瞧他。
他算了算时间, 观察监控的警卫估计已经察觉到不对了。他几步走出人群, 然后面向所有人挥挥手, 让手上的镣铐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好了伙计们，相信你们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 就让……”
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 他发现所有人的脸色突然变了, 不管是用来凑数的炮灰还是他的老朋友们, 脸色都变得惊疑不定, 甚至隐隐透出几分畏惧。
而所有人的视线落点, 都集中在……他的身后？！
无数念头从脑中划过, 但在其他人看来, 小丑的反应极快。他双手放在身前，不慌不忙的转过身, 热情欢快的说道:“哦, 让我看看是哪位客人光临了这里？”
虽然, 小丑早就猜到能让阿卡姆的人变了脸色的人肯定不一般, 但身后之人的身份依然出乎他预料。
顾天的视线在阿卡姆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 最后定格在小丑身上, “杰克·内皮尔。”
他的眼眸黑沉深邃，仅仅被他注视着，就有种如同实质般的压力。
小丑热衷于玩弄人心, 他也总是能轻易看穿一个人心底的黑暗面。可现在，他看着面前的顾天却如同面对浩瀚星河，除了认识到自己的渺小外，他什么也看不出。
小丑的反应很快，他压下心底的震惊，眨眨眼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动作夸张，“阁下你是在喊我吗？哦，杰克内皮尔，对我来说，这可真是个新奇的称呼。”
顾天不置可否的挑挑眉。
他顺着因果联系找来，看到小丑的那一瞬就明白对方是谁，以及对方和自己的因果。至于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不重要。
当初，小丑在直播间里各种搞事，曾多次想要挑起观众们对他的敌视。顾天和超级英雄们不同，那些言论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但总归有些膈应人。
现在看到罪魁祸首，再加上小丑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周身的怨气却堪比部分邪修……
顾天漫不经心的抬抬手，顺手杀了就是！
几乎在顾天做出决定的瞬间，冥冥中的危机感让小丑瞬间绷紧，本能的伸手从身后拉出一个人挡在自己身前。
可惜，修士和普通人的差距太大，小丑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顾天。
银芒一闪而逝，瞬间没入小丑的眉心消失不见。
小丑怕死吗？
他当然不怕！他只怕自己死的毫无乐趣。
小丑想过自己会死吗？
想过。
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人，除了比常人好一点的恢复力外，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所以他早晚会死去。
或许是死在蝙蝠侠手上，引诱黑暗骑士彻底堕入黑暗；
或许是死在他的游戏里，即使他已经死去，仍然让所有人怀疑他是否还活着，整日惶惶不安，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意外之喜；
又或许是他玩腻了，拉着全地球一起完蛋！
总之，不管是哪种死法，在他的设想中总会很有意思。他的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可现在他就要死了，既突然又毫无乐趣可言，和他所有的设想都不同。
他甚至在死前，都没能见到心爱的小蝙蝠！
小丑总是充满肆意癫狂的脸上狰狞的扭曲，他双眼死死瞪着顾天，里面的愤恨不甘几乎凝成实质。
在无尽的不甘中，他的眼神逐渐黯淡，身体嘭的一声砸在地上。
顾天瞥了眼小丑的尸体，对方临死前的眼神他曾在自己的敌人身上见过无数次，在他心底引不起丝毫波澜。
他轻飘飘的移开目光，看向大气不敢喘，目露恐惧的阿卡姆众人。
对上顾天的眼神，阿卡姆众人猛的打个激灵，纷纷回过神。
小丑死了！
几乎是哥谭梦魇的小丑，就这么轻飘飘的、连挣扎都没有的死了！
这个事实让阿卡姆的所有人心神震动，看见顾天的看向他们，他们似乎看见自己像小丑那样，毫无声息的躺在地上。
不知是谁崩溃的大喊一声，然后拔腿往外跑去。其他人如梦初醒，四散逃开，所有人使尽了手段逃命，没人想要对顾天动手，他们很清楚自己绝不是顾天的对手。
望着四散而逃的阿卡姆众人，顾天轻啧一声，事实上他可没打算继续动手。
他没忘了这里是异世，在上次来地球时他就知道，地球上有个地方叫做监狱。
而据他猜测，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一座监狱……他还没打算破坏异世的规则。所以除了杰克·内皮尔，对于其他人，他并没有‘顺手清理’了的打算。
因此，他只是淡淡的看了眼阿卡姆众人逃命的背影，然后展开神识，打算寻找索尔的踪影。
“嘭——”
逃的最快的“病人”刚打开门，迎面而来的一脚就把他的倒飞回来，狠狠砸在几米外的空地上。
身穿蝙蝠战衣的蝙蝠侠从门外走进来，顺手抓住一名往外冲的人的衣领，反手一拳砸在对方脸上，随后提着人扔回去。
又打倒几名往外冲的‘病人’后，其他人终于冷静下来，看到挡在门前的蝙蝠侠双目泛光，如同看见救世主！
“蝙蝠侠！快救救我们！有、有人要在哥谭杀人，你一定要阻止他！”
相貌凶狞的壮汉抓着蝙蝠侠的披风一角，急切又满含希望的嚷嚷道。
虽然蝙蝠侠是他们的敌人，但是相比顾天被顾天杀了，他们宁愿被蝙蝠侠打的半死！
而且，听说顾天和纽约的复仇者们是朋友，蝙蝠侠也是超级英雄，所以，他如果不让顾天杀人，也许、大概他们就不会被顾天杀了？！
蝙蝠侠面无表情的踹开壮汉，随后抬头看向顾天。
但很快，他瞳孔剧烈收缩，死死盯着躺在不远处的尸体。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眸看向顾天，嗓音沙哑的说道：“你杀了他？！”
蝙蝠侠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既有外人插手哥谭的不悦，也有对小丑死亡的震惊。他曾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和小丑纠缠！
但这些心情逐渐消散，另一种顾忌和担忧浮上心头。
蝙蝠侠望着顾天，眼底满是警惕。
顾天也在打量蝙蝠侠。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蝙蝠侠，不过上次来到地球，他通过网络倒是了解了不少超级英雄的事情。虽然，正义联盟不如复仇者联盟高调，但网络上也流传出不少消息，再加上刚才那人的称呼，他很快就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是个超级英雄。”顾天在心底想到。
接着，他冲蝙蝠侠微微颔首，“不错，是我杀的。”
他看见了蝙蝠侠眼底的警惕，不需要多想，他能猜到对方为什么会这样，不过他并不在乎。
虽然他和斯塔克等人的关系还不错，但这不代表他一定会和所有超级英雄都关系良好。而面前这位，显然警惕心很强，自己的实力就是他警惕、防备的原因。
听到顾天的回答，蝙蝠侠脸色更沉。
从斯塔克那里，他知道顾天上次来地球没有出手，更没有杀人。但这次他一来就杀了小丑，这在他看来，是个非常危险的信号。而且……
蝙蝠侠不动声色的打量顾天。离直播结束刚过去没多久，可现在的顾天却让他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和刚才直播里的那个顾天差别极大。
想到直播间拥有操控时间的能力，他猜测，现在的顾天，很可能离修真界直播结束的时间点很远，过去了几十、上百年也不是没可能。
现在的顾天明显更加强大，那一身久居高位、深不可测的气质更让他警铃大作。
谁知道现在的顾天，还愿不愿意遵守地球的法律呢？毕竟，顾天的很多观念明显和他们不同。
假如顾天与他们为敌，那么他将成为他们最强大的敌人。
越想蝙蝠侠就越警惕，他甚至已经在心底重新规划对付顾天的plan ABC。
脑海中无数计划推翻又重组，面上他也在试探顾天现在的态度，“你为什么要杀他？这里是地球，如果我没记错，斯塔克应该和你说过地球的规则。”
顾天拂了拂衣袖，看着他点点头，“说过。但他……”他冲小丑的尸体示，另有所指的说道，“曾多次对我出言不逊，既然敢冒犯我，自然要付出代价！”
可惜，地球人和修真界的人三观差异巨大。
顾天的本意是指，他虽然愿意遵守地球的规则，但前提是没有人冒犯他。
这话在顾天看来没什么问题，可蝙蝠侠显然不这么认为。
冒犯？
什么行为算冒犯？小丑显然是第一次和顾天碰面，以他对小丑的了解，他不可能招惹顾天，但顾天依然说小丑冒犯他，那么顾天口中的冒犯显然是指直播间里的那些弹幕。
假如网络上的冒犯都算数，那这冒犯的人数就海了去了！
于是，蝙蝠侠立即绷紧身体戒备，虽然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赢过顾天，但他从不是轻易认输的人。于是，他的下颚线瞬间绷紧，双眼紧紧锁定顾天，“那么，你这次来地球是为了什么？”
他的转变很细微，但顾天依然察觉到这句话中隐含的驱逐之意。
自从他突破渡劫期后，修真界里再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自然而然的，也就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尤其是他自认为自己刚才的话没什么不对的情况下。
不得不说，蝙蝠侠的反应令他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