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林宇凡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租了店面，又通过网上招聘网罗了一些师范毕业的老师。

　　培训结构就这样构建起来了。

　　这天晚上，林宇凡接到他离职之后方昭辉打来的第一个电话。

　　看到了电话屏幕上闪动着的方昭辉的名字，林宇凡的内心有些小雀跃。

　　他小心地接起了电话，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语气反而显得异常平淡：“喂，昭辉。”

　　方昭辉的语气中却难掩兴奋：“喂，学长，不好意思啊，最近一直都没给你打电话，你走了之后我一直忙着调查方案泄密的事情，想着有了结果再告诉你，你知道吗，那个内鬼终于查出来了！”

　　林宇凡也觉得挺惊喜：“是吗，是谁啊？怎么查出来的？”

　　方昭辉语气里透着邀功的意味：“公司的调查组太不负责任了，你一走，他们就打算不查了，还想冤枉你，这我哪能让啊，我一想如果不查清楚就不能还你清白，我就特别生气，我逼着他们查下去的。原来这个泄密的人就是咱们科的朱狄，他这人偷偷联络竞争对手，还敢用公司的邮箱发消息，是我找IT的人调查出来的……”

　　方昭辉巴拉巴拉和林宇凡说了一堆，可林宇凡的反应却显得冷冷淡淡的，好像清不清白的已经无所谓的样子。

　　方昭辉说了一会儿之后，觉得林宇凡不怎么爱打理他，就只好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想着周末找时间亲自到林宇凡的店里看看。

　　培训机构的地点选得很好，在市里的重点高中附近。

　　付景认识许多教育口的人脉，帮着介绍了许多生源。

　　老师招聘方面，筛选得比较严格。金碑银碑不如自己的口碑，培训机构要想办得好，那老师水平必须得高，否则时间一久砸了招牌可不行。

　　林宇凡为了保证教师队伍的质量，每一个来面试的人他都亲自面试把关。当然，目前培训机构里就他一个人忙活，他不去做面试官也找不到别人。人家付景有自己的事情，很少过来这边，即使偶尔来一回也是走马观花，实际的工作他也做不来。

　　这天上午，林宇凡连续面试了四个老师，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面试结束以后，他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里，喝了些水，准备点个外卖将午饭凑合一下，然后下午继续奋斗。

　　方昭辉不请自来，一进门，刚好看到林宇凡在低着头点外卖。

　　林宇凡感到了一个身影笼罩着自己，他一抬头，见是方昭辉，瞬间一愣：“方昭辉，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方昭辉乖巧且自来熟地找了一张凳子在林宇凡对面坐下：“我问你地点你也不说，我就自己上招聘网站上找，看到了你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林宇凡觉得挺无奈的，他已经尽量避免与方昭辉有牵扯了，可是这个人还主动招惹自己。他是一个有家有口的人，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影响会很不好吗？

　　方昭辉来了之后，便赖着不肯走。

　　林宇凡又不好撵他，于是问道：“中午了，你吃饭了么？”

　　方昭辉嘿嘿一笑：“还没，你这地方挺难找的，我找了一个上午。”

　　林宇凡白了他一眼：“哪有那么难找，你自己路痴吧，我点了外卖，一起吃吧。”

　　方昭辉傻呵呵地说：“好啊。”

　　外卖很快就到了，就是几个普通的家常小菜，味道也一般。

　　二人就在林宇凡的办公室里头对着头简单地吃着。

　　林宇凡累了一个上午，早就饿了，就算饭菜味道一般，他也没少吃。

　　方昭辉记得以前林宇凡精贵得很，也很挑食，见他现在和自己一样吃着粗制的饭菜，觉得他变得比以前更好，心中更加喜欢。

　　方昭辉自打第一次来过林宇凡的培训机构之后，便三天两头地往这跑。

　　他热情地帮着林宇凡打扫教室，张贴宣传海报，发传单，等等。赶上周末的时候，他更是长在这里。

　　林宇凡撵了他几次，结果都无效。这样下去，林宇凡觉得自己的心中的小草又开始疯狂滋长了起来。

　　他怪自己没出息，他心里窝着一口气。

　　这天下班之后，方昭辉又把车开到林宇凡这里来。

　　方昭辉到这之后就开始整理教室里的教学用品，林宇凡看着他像把自己当作这里的主人一样，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昭辉，我觉得你总是来我这里不合适。”

　　方昭辉听出来林宇凡语气中的严肃，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定定地看着他。

　　林宇凡用舌尖添了下嘴唇，说道：“我们虽然是朋友，但应该掌握个度，我也不是不欢迎你来，只是我觉得你更应该多顾家里比较好，男人还是要对家庭负责的。”

　　听了林宇凡这样说，方昭辉表情一愣。他也知道林宇凡的态度一直冷冷淡淡的，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可就是忍不住地颠颠往这里跑。

　　他搞不清楚林宇凡内心的想法，所以自己不敢表白，就这么抻着，抻得心里痒痒的，又不敢再往前迈一步

　　现在林宇凡忍不住要先挑破这层窗户纸了。

　　方昭辉眼神热烈地看着林宇凡：“男人对家庭负责和我来帮你并不矛盾吧。”

　　林宇凡受不得方昭辉这样的目光，觉得他吃着碗里的，惦记锅里的。有了妻子，还这样撩拨自己，心里的那口气顿时又涌了上来，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声调。

　　“怎么不矛盾？你总不在家，让你的老婆怎么想？我听说孕期的女人更需要丈夫的陪伴，你这样整日里不着家，不觉得自己太不负责任了嘛！”

　　林宇凡从来没跟方昭辉这种口气说过话，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交流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

　　偶然间被林宇凡这么高声质问，方昭辉顿时觉得很不习惯，但很新鲜。

　　不对，他刚才说的是……

　　方昭辉有些磕巴：“陪……陪老婆，你知道我有……那个什么，不是，你误会了……”

　　林宇凡见方昭辉一副被人说中了心事的情态，心中的那股火烧得更旺。既然话都说开了，他便不在绷着掩饰了。

　　林宇凡脸上显示出一抹轻蔑的笑来，那种轻蔑的感觉是对着方昭辉，也是对着自己的。

　　“怎么？你不承认么？我不觉得我误会你什么了，你一个已婚男士，对自己上过床的学长保持暧昧，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合适吗？我也不知道你是想吊我还是怎么样？但是你要知道孕期出轨可是渣男中的渣男，畜生不如的！”

　　林宇凡平日里说话温文尔雅的，可从来没跟方昭辉说过这么重的话，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震惊了，可是又不能立即就收回去。

　　林宇凡一贯冷静，也就只有方昭辉能让他说出这么又酸又硬，阴阳怪气的话来。

　　方昭辉冷不丁地被林宇凡这一番质问造懵了：“宇凡，你……你居然是这样想我？是谁跟你说什么了嘛？你……你咋知道我结婚的事？不是，我得跟你好好解释一下……”

　　林宇凡还自我沉浸在刚才的激烈言辞中，一着急，就打断了方昭辉的话：“昭辉，刚才的话有些过头了，至于你结婚的事情，是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的档案，抱歉啊，无意窥探你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