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直男撩基倒是句玩笑话,可有些事总来得猝不及防,叫人摸不着头脑。

  晚上,孔敬在朋友圈刷到了交往三年又劈腿的渣前任……和女人结婚了。

  结婚的合照和现场气氛热热闹闹的视频。

  看着男才女貌,是极为般配的一对。

  看身着婚纱的新娘在小视频里略显紧张却努力微笑的模样,孔敬心头发堵,不是替自己,而是替那姑娘。

  这件事比孔敬被劈腿被甩严重太多,事关当事人的一生。

  孔敬记得刚见到前任时,对方言辞之间充满了对骗婚群体的抨击和痛恨。这也是孔敬贴着对方的三观逐渐彼此走近的重要原因。

  谁知人到了自己做决定时,三观比屁股还歪。

  万幸的是孔敬删完当初二人的照片,私心留了张与对方么么哒的合影。

  不为纪念被劈腿的爱情,只因为那张照片里的自己角度找得好,拥有着浑然天成的帅气,用吴冕的话来说,一点也不像本人。

  孔敬那时将手机相册里的照片裁剪到只有左边自己的一半,现在拿出来试了试,还原成了最初二人合影的模样。

  前任的那条朋友圈下面下有条评论,是和孔敬关系不错的妹子。

  妹子是总公司研发部的骨干成员,公司的人都叫她Lily,是孔敬四年前去总部交流时认识的,虽不清楚孔敬和前任的关系,却大致知道他俩的取向。

  “你是双?”

  这时的Lily在评论底下打了三个硕大的问号,小小的脑袋大大的迷惑。

  孔敬见她的评论发出没过多久就被删除,也不知是她自己删的,还是前任做贼心虚。

  找她一问,才知道她和前任的老婆认识,也觉得这事不那么对劲。

  两头一番沟通后,她将对方的微信号发了过来。

  事情好办了不少,孔敬把和前任合照里自己的脸糊上二哈表情包,用小号加了与前任结婚的姑娘,把照片发了过去,又简单地告知了前任弯如煮熟的虾的性取向。

  然后孔敬不再看手机,合眼入眠。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梦里梦外都有人在喊他死基佬。

  他那被酒精掏空了身体的赌鬼老爹忽然变得年轻力壮,和离家出走了十余年的妈同时出现,追着他打骂,隐约还有前任,追着他身后怪他弄跑了他好不容易骗来的女人。

  真实得可怕。

  孔敬窒息地醒来,心跳过速,汗出如浆,手指搭上自己的脖子,数着脉搏深呼吸,驱散被最厌恶的噩梦惊扰心神的恐惧。

  天还没亮,他捞起手机看时间,看到微信三条提醒。

  一条是群at团建活动的提前安排,人事大哥是个夜猫子,晚上不睡觉,专门负责编辑充满他个人风格的有趣的项目内容。

  早上六点,也不算很早,上面已经有人回复。

  “期待团建!”

  “我能有幸看到小姐姐们的泳装吗?”

  “你还能看到小哥哥们的,强人锁男听说过吗。”

  “谢谢,那还是不了,留给有需要的人。”

  孔敬有点意外,踊跃发言的多半都是那十几个秃头实习生们,而岑涧甚至没在这个群里。

  来不及细想,孔敬火速也回了个收到,连多发一张表情包的余力都没有。

  一条微信是昨晚一点多,总裁霸霸吴冕发了张岑涧的美照。

  照片着实高清,孔敬的破手机加载了很长时间才出原图。

  小萌新身着酒红色西装,眼神明亮,眉眼略带弧度,笑容很酷,大大方方,手里拿着份冠冕今年获奖的金框证书,西装笔挺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新人,隐隐有青年企业家的风范。

  如果不是受前任结婚这件事的影响,孔敬的感官可能会对岑涧的照片礼貌性地表示一下。

  现在他目光涣散,心情不佳,也就是随便看看。

  看看就看上了头,想把造型师拖出去塞鸡腿。

  这腰线好看得过分了,虽然裹得严严实实,却比不穿更显色气,诱人想象精致的布料底下又会是如何的风景。

  孔敬盯着它好一会儿,连昨晚噩梦里的内容都差点忘了,手指违背个人意愿地将西装限定版小萌新保存入自己的相册,顺便删掉了与前任的合影。

  孔敬点开最后那条没看的微信,是前任的结婚对象发来的。

  来自深夜四点半的一条短促语音消息,不长,半分钟,不知能说什么话。

  孔敬是多年的老油条秘书,在总裁和董事会那群老头老太太身边练就了圆滑的性格,能打太极,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心想着屈屈二三十秒钟的骂他承受得起,没转文字识别,直接点了语音。

  一开始,他什么也没听到,耳畔只有属于女性的呼吸,抽了两下,像是刚止住了颤抖。

  对方在三秒钟的平复呼吸后,对孔敬说:“我是被家人催婚找的他,他对我很绅士,但几次碰我都像要吃药的样子。之前只是怀疑,多谢你告诉我。我们只是办了酒席,还没领证……本来也就这几天的事,我会……会想办法和他分手。”

  她颤着小声说话,声音有点急,像大半夜怕被人听到似的,掩着嘴唇,压低了声线,但即使这样也能听出,她不光长得甜,也是个声音非常好听的女人。

  孔敬不禁想,对方是否连性格都是与岑涧差不多的类型。

  可太容易被骗了,好在发现得及时,能尽早抽身。

  与孔敬想象的质疑责问相反,对方的话音之中却充满了对孔敬的感激。

  孔敬想,也许他拆穿了一桩“姻缘”,可却拯救了一个人。

  也许是两个,他希望前任还能有点救。

  孔敬很多年没哭过,他的生活里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少眼泪的滋养。

  和前任分手也不过就是面无表情地喝了一晚上低度数啤酒,第二天爱干什么干什么,就连多年好友的上司都没察觉他的异样。

  这会儿眼眶迅速地红了一圈。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因他的举动得救,回馈给他善意。

  他绝对是被岑涧那个容易脸红害羞,一会儿又大方洒脱的精分新人也弄得精分了,他的本意绝对不是自我感动。

  短暂地回复了对对方新生活的祝福,孔敬按压着酸胀的眼角,切回和总裁爸爸的表情包式聊天窗口,单手打字,快到飞起:“知道新人好看了,下一位是不是要贴你自己?”

  来自清晨六点二十分的吴总发来慵懒的语音,骚断腿的低音炮彰显熟男魅力,掩盖搞事本质:“不愧是我的总秘,真聪明。”

  下一秒,孔敬收到了吴冕酷到没朋友的硬装照,跟岑涧相差无几的画风,打光明暗都一样,似乎是出自同一个摄影师之手。

  孔敬总觉得岑涧和吴冕眉眼间有些相似,将它归咎为化妆造型师整的老一套。

  千人化成一面,该下岗了。

  这张脸孔天天对着,孔敬连后期p掉了吴冕几颗痣都能一眼看出,兴趣缺缺地例行表示对总裁这位英俊直男的吹捧与赞美,彩虹屁吹得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能够被评为语言艺术家。

  不过看了两位美男的照片,孔敬的心情好了不少,见天色尚未亮起,放下手机,把头埋进被窝里,不久便沉入了无梦的睡眠中。

  不多时,天已经亮透,吴冕和岑涧在总部新设的回转餐厅喝着早茶。

  “岑总早!”

  岑涧弯起嘴角笑:“早上好。”

  在黑巧曲奇和锡兰红茶的香味中,吴冕悠闲闭目,只是这悠闲通常持续不到五分钟。

  借机路过他们身边的人太多了,无论是中高层或是普通员工。

  吴冕虽然自恋,尚且有自知之明,这群人都是来围观岑涧的。

  他这表弟是有多大的魅力啊,来总部半年,在他身边打转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小岑总在吃曲奇吗,闻起来好香,我们也去拿点!”

  “对啦,您上回推荐的品牌真的好用,我的脸上光滑了好多。”

  “岑总,昨天您让我联系的人都联系到了,七点半前我会把他们的经营范围变更发到您钉邮里。”

  “哟,岑涧,周末一起钓鱼啊?”

  “老刘来迟一步,岑涧已经跟我约了打高尔夫。”

  “你说你这人从来不讲道理,他总不可能两天都跟你约了?”

  “一天钓鱼一天二人转,你排下周行吗?”

  “神特么二人转,你怎么不让人家跟你爸妈一起跳广场舞呢?”

  “……”

  耳畔嗡嗡嗡嗡,吴冕这会儿也打不动瞌睡,便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看岑涧吃早餐的模样。

  岑涧的人缘变得这么好,吴冕很欣慰,有时看着岑涧的这张脸,却也觉得天意难测。

  虽说他们是长相有些像的表亲,但两兄弟的颜值如同命运截然不同的白菜。

  一个是老天精雕细琢,用爱栽培,另一个是丢地里随便长长,甚至不给浇水。

  小时候还行,这久而久之差别就出来了。

  岑涧这细腻的皮肤,高挺的鼻梁,形状姣好的嘴唇,他一个直男看着都嫉妒得不行。

  无论同性还是异性缘,都随着岑涧年纪渐长而变得更好,特别是他的性格变得开朗后,愈发讨人喜欢。

  这样的人要是爱上谁,理论上应该手到擒来。

  就吴冕看弟弟对待孔敬,举止和眼神都称得上“清纯的诱惑”五个字,不论弯直都应当是男人最喜欢的类型。

  为什么孔敬没半点反应,就像遁入了空门,稳如老狗,偶尔也就皱皱眉头,似乎充满了对岑涧的……嫌弃?

  孔敬不会还惦记着他那个在酒店被抓了三劈的人形自走垃圾前任吧?

  也不知道孔敬对他自己的颜值充满什么误会,早几年,孔敬还是成都小伙中集英俊小生与炫酷猛男于一体的传说中炙手可热的1,本人却觉得自己很普通,还去找了个能把自己给绿了的交际花男朋友。

  直男永远也搞不清楚基佬在想什么,这是堵超——厚的壁。

  霸总打了个哈欠,换了只手撑脸。

  还是做个安静的霸总好,每天在美女如云之中享受吹捧,有事让几个秘书干,没事就骚扰秘书问问他在干嘛……

  可惜孔秘书要走了。

  生活不易,霸总叹息。

  被吴冕盯着看了有一会儿,又听到对方长叹,岑涧先沉不住气,放下茶杯,蹙着眉发问:“你睡眠不足,是不是又半夜不睡觉抓壮丁聊天儿了?”

  岑涧虽然出去留了几年洋,说话的口音却是没退,吴冕最喜欢听他讲儿化音,还残留着一点小时候的味道,这会儿满足坏笑:“知我者莫若我可爱的弟弟。”

  岑涧心中警钟大作,连忙往嘴里塞了一块甜中带苦的朗姆曲奇压惊,装作自己只是在与对方闲聊,试探地问:“和谁?”

  霸总拎着油条的手翘起矫揉造作的兰花指,不顾崩人设地打趣:“和你的情郎。”

  研发部的Lily走过他二人身边,听到这句话,脚下的高跟鞋一滑,险些脸朝下pia在地上。

  火星撞地球了?奥特曼和皮卡丘打架了?富江爱上了伊藤润二?

  谁?岑总的情郎?和谁?来了半年的玉雕白菜被谁拱了?

  脑内还在狂风作响时,岑涧拉了Lily一把,她便栽入了岑涧的怀里,才定完妆的脸贴在人家的西装裤上,生无可恋得像只被pia在玻璃门上的猫。

  岑涧将她扶起:“小心,我现在去跟阿姨说,扫地车少加水。”

  岑涧的这套衣服上还留着回国接受独家采访时喷的中性香水,柑苔果香调的,被朋友吐槽过像酒店宾馆浴室的味道。

  平常人用它多是踩了雷,残留的香味却混着岑涧偏低的体温,给人说不出来的镇定感。Lily的心脏怦怦跳,忍不住又嗅了两下,心中种下了大草原。

  吴冕抬眼,双眼放射能刺痛Lily骨头的寒光,仿佛在说,愚蠢的女人,离你领导远点!

  “不不不用和阿姨说了!您也当心滑!岑总吴总再见!”Lily这会儿回了神,脚也有力气了,从岑涧的腿上爬起来,火烧屁股地走了,就像吴冕化身大灰狼在后面追她。

  岑涧抚平了西装裤上的褶皱:“她只是不小心,你不用这么凶瞪她,女孩子会怕。”

  “你别把每个女人都当十八,谁知道是不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这种事在你刚来总部的时候还少吗?”

  “是你刚才用词不当,她才会吓到的。”

  吴冕撅了撅嘴,继续先前的话题:“关于孔敬,你不想让我直说,我暗示到这个份上,他总该意识到你不是新人,是总部调来的新领导,因为对他有意思,才特意过来送送他。”

  岑涧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也没关系,毕竟过完年就走了。我也不是对他有意思,纠正你很多遍了。”

  “你好像很遗憾。”

  “还好。”

  吴冕叹气:“那么多年了,我不了解你吗,你这只小鸵鸟。你的音调起伏都透露着你很想追他,或者被他做点什么。”

  岑涧大窘,喝着凉掉的半杯红茶掩饰尴尬:“我没有。”

  就算他想被做点什么,那也只是在想桃子吃。

  更何况他想的是对对方做些什么。

  想看那张脸上露出不一样的神情,一定是至高无上的风景。

  话说他为什么要和一个直男讨论感情问题,绝对会被带到沟里去的!

  “就算我有,那也不关……哥的事。”

  叫哥取悦到了吴冕,让他更加没有心理负担地摊手拆台:“那就少看点玛丽苏霸总小说,多付诸实际行动。那里面的套路降智,靠着它追不到人的。”

  岑涧的底气弱了渐弱,也不忘垂死挣扎:“可你看得一点都不比我少。”

  吴冕朗声大笑了起来:“还记得吗,傻弟弟,是你怕我追不到人,借给我的。”

  他笑了没几声,接到了孔秘书的电话,笑容逐渐消失。

  孔敬的声音从手机里泄露出来,岑涧微微侧过头,要听喜欢的人说话。

  工作时,孔敬与吴冕说话的语气不卑不亢。

  这会儿更像打私人电话,就差踩到吴冕的头上,站得更高,滋得更远。

  “你要跟我赌这个?行,只管放马过来。”吴冕直接把手机关机,淡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头发都肉眼可见地炸了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哈士奇。

  岑涧用拇指抹掉嘴角沾的饼干屑,灵活的舌头一勾,抹茶味的渣渣消失在他的舌尖,带出止不住的甜味。

  不远处坐着的女员工你推我我推你,都后悔自己错过了偷偷抓拍的时机。

  这会儿吴冕没有提醒她们别乱拍照,完全沉浸在被孔敬点燃战意的怒火之中。

  岑涧好奇地问:“孔敬和你说了什么?”

  “他要在团建时向我发起挑战,比谁的身材更受人欢迎。”

  搞得跟孔雀开屏似的。

  吴冕:“我为什么觉得,他是在吃我的醋?”

  岑涧:“什么醋?”

  吴冕:“我怀疑他觉得你喜欢我,可我没有证据。”

  岑涧面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孔敬不知道他们是表兄弟,可岑涧自认为对待孔敬和吴冕的态度天差地别,不至于让人误会。

  多年来,吴总就是那个扶不上墙的吴总,而身为总秘的孔敬,总是帮忙收拾老大把甲方惹毛之后的烂摊子。

  吴冕上学时品学兼优,就是爱怼人,从校霸到校长都被他惹毛过,事后还是孔敬提着礼物送上门安慰好的对方。

  吴冕到了职场里更是如鱼得水,大展拳脚,超级喜欢怼那些不懂装懂,对科创公司态度轻慢,不是诚心求合作的客人,有时还有媒体。

  一顿操作猛如虎,看别人气急败坏离去的模样,吴冕最为神清气爽。

  虽说是性情中人,但这毕竟是职场,独特的爱好苦了他的秘书们,个个练就出一身装孙子的本领。

  岑涧一开始不理解孔敬为什么想说走就走,但他来分公司半个月,如果不是孔敬还未离职,真的想跟着一起走人。

  总公司里的人都耳闻吴冕这位创二代的光辉事迹,人送外号,炸/药引/爆机。

  在这偌大的公司里,也只有Iris那个神奇的女装男子会迷上吴冕。

  岑涧问过他:“你不怕被他怼吗?”

  外形甜美的黑长直美女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霸总口嗨使我兴奋,浑身上下。”

  这可怕的性/癖。

  霸总口嗨怎么能有精英秘书辛勤工作的背影帅气呢。

  孔敬的后背很宽,趴上去应该会很舒服。

  被压制住时,不知道会不会发出令人神迷的声音。

  这两个人根本没法比。

  想到这里,岑涧展颜微笑,没有说话。

  他抬起一边眉,嘴角也跟着勾起细微的弧度,眼神中带着三分薄凉三分轻视四分漫不经心,表情分明写满了对霸总的不屑一顾。

  吴冕手里的油条瞬间不香了:“你这什么表情?”

  岑涧不给面子地回答:“你看我这张脸,白你三个度,毛孔小你一号的皮肤,像要与你坠入爱河吗?”

  话外之音,你高攀不上。

  吴冕:“???”

  他不就是个不精致的粗糙直男吗,为什么要这么打击他,这人是谁啊??

  这不是他奶声奶气,小短腿抱着他撒娇的可爱的弟弟!把弟弟还给他!

  被这么一打岔,对孔敬的气是消了。

  吴冕不禁想,弟不如新,秘书不如旧,如果孔敬能留下来就好了,他的工作真的少不了他。

  远在分公司的孔敬一阵恶寒。

  刚才他打完那个没过脑子就拨通号码的电话,回过神来已经发出了对吴冕的挑战。

  真见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又不是老大那个花毛孔雀,没有需要炫耀身材的对象。

  作为一个安静的即将退休老干部,这不像他。

  手机滴滴一声响,吴冕假传圣旨的消息映入了眼帘:“小新人说他很期待。”

  孔敬顺着那条消息,扬起了嘴角,手指也跟着轻触屏幕,在“小新人”三个字意犹未尽地抚摸了几下。

  路过的人事部主管:“老孔,想啥呢这么高兴?”

  孔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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