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九月中旬的天气, 盛暑余威犹在, 夜里却日渐凉爽。
穿得少些, 夜风卷来，凉得人起鸡皮疙瘩。
乔歌低头看眼喻麦的脚, 在他惊呼间把人抱起。喻麦的腿下意识盘上乔歌的腰，吓得差点砸了手机。
“干嘛？”喻麦被抱到窗边，刚巧有风吹进来, 冷得抱紧乔歌，“关窗，有点冷。”
乔歌单手托住他冷哼，“知道冷，还光脚。”
喻麦回头指指, “那边还好。”
“别乱转身, 不怕摔下去？”乔歌关起窗，转身走两步把喻麦放回床上, “十二点还不睡？后天开始跑路演, 到时候你想早睡还没机会。”
喻麦是觉得困，但想到让他滚出圈的热搜, 他没点进去看内容，有些好奇是什么话题引起的。
他用脚尖碰了碰乔歌小腿，“你猜是那个刘一珏么？”
“问归问, 别耍流氓。”乔歌感觉到那似有若无的触感, 抽了下气, 赶紧抬腿压住喻麦乱动的腿, “明天等周艺沁消息。”
两脚被压住，喻麦上手一通乱摸，“平常都是你在耍流氓，难得给我耍次。”
乔歌一手抓住喻麦手腕，手臂压住他另只手腕，腾出只手贴上他的腰，瞬间把喻麦扣成待在的羊羔。
清楚记得三天前睡到下午没下床的原因。
喻麦跟条离水的鱼扑腾两下，试图挣开乔歌的禁锢。
喻麦服软：“乔歌！乔哥哥！哥！我错了。”
“现在叫爸爸也没用。”乔歌眼底的火在浑身乱窜，所到处的肌肤逐渐升温，“最近我放过你几回？不教训你下，不长记性。”
上回已经教训的他腿软一天了！
隔着睡衣感觉到乔歌掌心的温度，喻麦求饶道：“哥！不，爸爸！后天我要路演。”
乔歌的脸窝在喻麦侧颈，热气喷扫在他颈间，感觉到人一阵颤栗，他笑说：“我记得，会适可而止的，放心。”
适可而止约等于睡一晚后，第二天能下床没问题。
谁点的火，谁来灭，没毛病。
喻麦照例睡到大中午，下地走了走就腰隐隐有点酸，回头看眼狼藉的床，捂下脸进浴室洗澡。
等他洗完出来，门口已经摆好干净的衣服，床也被整理好了。
乔歌在摆餐盘和碗筷，回头招呼：“过来吃饭。”喻麦走近，他没忍住逗了句：“我昨晚守约吧？”
喻麦放空的脑袋，立刻塞满各种照顾他的姿势，脸上血色调深，怒瞪眼乔歌。
逗完喻麦，乔歌换个话题，“微博那些话别当回事，全是水军。周艺沁查过了，是对家的投资方在滋事，在带节奏抵制你电影。”
“我还以为是刘一珏。”喻麦坐到桌边，喝口蜂蜜水，慢悠悠掏出手机。
昨晚瞄眼的时候，让他滚出娱乐圈的词条还在十名开外，现在已经在第二的位置岿然不动。
至于热搜第一也跟喻麦有关。
第二的热搜是几个看似路人的微博，被打量转发评论刷上去的。相比较关第一的热搜就有趣多了。
被顶在热搜里最上面的微博，就是昨天那条细数他打压过的艺人加强版。
喻麦打开看乐了，“下面那长串名单是什么？刘冬梅是谁？”
“立娱请的打扫阿姨，因为几次工作出问题，被立娱开除了。”乔歌啃着自制三明治，“哦，三年前开除的。”
喻麦仔细数了数，三十多个人，其中名字和脸对的上的人，他大概记得住六个。
他又指着说唱艺人，“这个人不是吸毒被抓的吗？”
“恩，你举报的，说你俩有矛盾，所以故意举报他。”
总算又找到个眼熟的，喻麦乐得憋笑，“这个呢？是不是找小三，后来分手，小三气不过，上微博手撕渣男的那个？偶像天团的主唱？”
乔歌给喻麦倒杯热牛奶，“恩，说小三被你收买。”
其余的喻麦压根记不起来谁。
吃瓜群众多欢乐，特别是吃自己的瓜。
看眼评论下方，喻麦发现水军言论都差不多，评论区也被他和乔歌的粉丝占领。
他们家粉丝怼人不爱带脏字，但每条都撕得人家骂娘。
素质高下立见。
喻麦又点开第二条，这条就过分的多，公然说要抵制他电影，还是以粉转路后口吻发的博：
@喵妖酱酱：过去真的很喜欢喻麦，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人，我关注了快一周的事件，从愤怒逐渐到失望。打压其他艺人，欺负公司员工，耍大牌，一桩桩一件件事，始终没见喻麦站出来解释。才发现，他已经不是以前我喜欢的他了。
只能说好聚好散吧，期待的电影，我不会去看了。
这条微博转发超过7万次，有骂她的，也有支持她的。
评论更是乱成一锅粥：
——“爆料内容，全部没证据，空口无凭也能信？我七岁小侄女都不信好么。”
——“朋友黑装粉呢？无间道玩得挺溜啊。打压艺人，那长串名字里，几个不是自己作死的，全是吸.毒出轨家暴被封杀的。欺负立娱员工，看清楚行吗？立娱官博都发帖了，三年前开除的，麦麦那时候从来没去过公司。耍大牌，发烧高烧都要住院，还拍戏？我看你是要他命。”
——“#抵制喻麦新电影# 这种艺人就该被封杀，姑娘抱抱你，谁年轻时候没喜欢几个渣。”
——“#抵制喻麦新电影# 粉丝还在洗地呢？要是假的哪来那么多料？垃圾电影，送我票都不看。”
——“纯路人追了一周没看到石锤，说有石锤的麻烦快点放，吃瓜吃一周，没见任何证据。”
——“#抵制喻麦新电影# 粉丝还装路人，继续洗，那么多证据看不到？”
——“吃瓜路人很多好吗？吃瓜也要被怼？说证据多的，全是所谓水军证人，倒是喻麦粉丝放出来的反驳视频真实度高。”
——“#《生死急援》新花絮# 快去看，喻麦是真的敬业，还有花絮里的素颜，我爱了。全网黑的日子里，我居然路转粉了。”
喻麦点进这人微博去瞧，没有提到过关于他任何的内容。
乔歌也在关注微博动向，笑说：“这种情况下，一晚上还能涨20万粉丝。”
喻麦进入自己的超话广场，发现麦子们真的很维护他。
擅长做视频的粉丝，在把他每次节目的花絮都凑出来，做出个【还原喻麦真实模样，打脸耍大牌谣言】的视频。
还有个粉丝，把所有提到他打压过的人做过的事列出来，以及他不可能打压的原因标在后面。
你说跑来说花絮是假的。
行，那放粉丝偷拍的视频给你看看。
你说内容强词夺理。
OJBK，给你做个表格，看清楚每个被封杀的艺人，都是何人何事糊的。
可就是如此，让他滚出娱乐圈和抵制他新电影的内容，始终顶在热搜没下来，像是两座大山，岿然不动。
水军蹦跶结束，还有孟廷和刘一珏粉丝在上蹿下跳，目的很明显要弄糊喻麦投资的电影。
路演最后结束的那天，曹文川跟乔歌一辆车回去，摇头说：“这群人战斗力，简直可怕。快一周了吧？还没降下热度。”
喻麦手撑着下颚，歪头看着窗外夜景，“人家买着热搜，下不来。”
曹文川气道：“这群人，还去豆瓣刷1星，电影还没上映呢。”
乔歌瞟眼心不在焉的喻麦，发现他这两天，话都很少，像是有心事，惴惴不安的，晚上睡着经常会做噩梦。
喻麦确实很不安，这种感觉说不上来。
最近几晚，他每天梦到自己各种死亡的画面，真实得每晚都会被吓醒。喻麦不想让乔歌担心，所以每天被吓醒后，一身冷汗，都没起来洗澡换衣服。
感觉到乔歌视线，喻麦回看了眼，状似平常地笑说：“喻麦ptsd了解下？”
乔歌演技高超，有大半原因是因为他观察仔细，不同性格或情绪的细微动作，他都有仔细了解过。
他见喻麦尾指下意识微屈，身体像是对向他，膝盖方向却是往窗的方向。
乔歌眉间皱得更深，憋下要问的话。
“这些手段有什么用。”曹文川啧声摇头：“非但没让你掉粉，反而还涨粉快有百来万了吧？但你真的半点不回应？”
感觉到乔歌的目光，喻麦强装淡然，“对方想要热度，我偏不回应。”
“也是。”曹文川笑说：“明天最后场路演，刚好正式上映了，你俩回去好好休息。”
乔歌收回目光，手盖上喻麦轻捏的拳，“会的，放心。”
回到家里，乔歌跟周艺沁打过招呼，没叫住闷声不吭往前走的喻麦，若有所思地跟在他后面。
到最后，堵在嘴里的那些话，乔歌还是没能问出来。
连续半个月的路演，大家都已经很疲惫，强打精神准备上台。
快到开场时，喻麦忽然有种窒息的感觉，浑身骨头隐隐得疼，像是被碾过似的，头也涨疼得厉害。
他难受的弯下身，张嘴大口呼吸，想要缓解这症状。
乔歌先一步到喻麦身边，“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休息室里，剧组主要几个主演都在，乐璐吓得赶紧跑过去，“前面还挺好的，哪里不舒服？我去让凯哥叫医生。”
喻麦痛苦地深吸几口气，缓过呼吸，颤手拉住乐璐，“我没事，一下有点心慌。”
“前两天你就这样，当我不知道？”乔歌抬头对闻讯闯进来的曾继凯说：“去叫医生。”
喻麦头脑发胀，说不出原因，但就是潜意识清楚自己这样并非身体原因造成的。
“我真没事。”濒死的感觉逐渐褪去，喻麦撑着乔歌的手站起来，“大概是累的，休息会儿就好了。”
“真没事？”乐璐近两年常在喻麦生病时候照顾他，大概了解他的情况，刚才的情况突然，可现在看确实不像他生病的样子。
喻麦点了点头，“路演快开始了，别耽误时间。”
这之前他没看过成片，喻麦实在不想错过首映，拉住堵在他身前的乔歌衣摆，眼角下拉，抿嘴看向乔歌。
“还路演什么，这样还想上台？”看着喻麦委屈的眼神，乔歌见他确实没事，暗叹口气，最终松口说：“你在台下休。”
坐在台下，喻麦看其他人谈笑风生在聊电影，手一直紧抓裤腿。
喻麦的窒息感是没再出现，但浑身疼痛却阵阵隐现，脑壳疼也是时有时无，他越是想事，越是疼得连眼睑都在颤。
直到路演结束，台上人准备下来一起欣赏电影，喻麦无意看见台边的宣传海报上的日期。
他猛地睁大眼，忽然明白自己怎么回事，浑身的痛感又是怎么回事。
他低头看眼时间，还有2个多小时。
刚好是电影结束后不久。
同个电影院，同个时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