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火中烧

  西洋历八月,太平军已经逼近上海,为了防止家人受到伤害,载钺早早的安排大家雇了船南下前往宁波府,西面和北面几乎已经被太平军包围,只有南下最安全。

  尽管如此,但载钺还是回到了上海,因为朝廷订购的武器还在上海英国租界,他不能丢下这么重要的东西自己逃跑。

  在宁波安顿下来之后,小圆子天天都为载钺担忧,生怕对方又出事,毕竟他们可是经历过一次生离死别的!

  然而上海的载钺却没有时间想这么多了,因为洋枪队的挫败,城内形势十分严峻,上海的买办和商人们紧急开会决定招兵买马予以反击,于是凑起了3000人的武装,加上英法的驻军从旁协助,载钺他们一行十几人就加入了守卫上海的队伍。而对手太平军,则有三万人左右,就虎视眈眈的驻扎在四周,随时都可能冲进城来。

  经过几番鏖战,八月底,英法联军和城内的武装终于将太平军驱逐出上海,逃往各地的上海居民也纷纷回归,城内逐渐安定了下来。

  九月中旬,白渲,素澜和小圆子,以及晓葵和两个奶妈从宁波返回上海,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这天晚上,天气很凉爽,一家人就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顺便商量了未来的打算。

  “现在因为金陵被困,长矛贼才暂时退了出去,日后有机会,他们还会再来,我不建议你们继续留在上海。”载钺道,如今江南各地因为太平军混乱不堪,相对而言到是北方还安定些。

  白渲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妻子,随即问道:“我们这两天商量了一下,确实也担心,但还没有结果,回京城肯定不可能了。”

  小圆子插嘴道:“那去天津卫呢,离京城不远,也很繁华。”

  载钺摇头:“不妥当……天津和京城太近了,时间久了怕有事端。”

  “长毛贼总会被剿灭的,等剿灭了,我们再回上海就是了。”素澜道,她虽然是个女人,却也说了句大实话,既然是匪患,总会被剿灭吧?

  倒是载钺笑了:“姐,你说的在理,我相信过不了几年,他们就被剿灭的,等到时候再回上海也不迟,可以暂时在宁波住几年,宁波很不错,繁华热闹。”

  此时,坐在婴儿摇篮旁边的晓葵才道:“还是爷您说的好,我也觉得宁波挺不错的。”夫人和老爷并不缺钱,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只要不乱花钱,哪怕过个十来年也没问题,更何况还有辅国公呢。

  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耿圆和载钺又送白渲和素澜回了宁波,然后二人就启程坐船返回京城。

  十五天后,他们回到了京城,载钺交了差使之后就回到了新家,位于西直门内的一套院子,修正打扫了三天后,便成了个安乐窝。

  小圆子就安心的住了下来,还将寄养在叔叔那里的乌夜带了回来,平时很少外出,都是让新雇来的嬷嬷去采买,跑腿儿。院子虽然不小,但只有两个仆人,一来是用不了那么多人,二来也不能随便找人,这两个人都是老于亲自挑选的,是他的远亲,嘴很严,不会乱传闲话。

  载钺白天在军营,晚上就回家来住,至于自己的府邸,也只是一个月回去两趟而已,对于太福晋的话充耳不闻,既不纳妾,也不会多和任何一位夫人圆房,我行我素,谁也管不了。

  这天晚上,太福晋趁着丈夫心情好,就把载钺不归家的事讲了出来。

  “我已经和他说了不止一次,但是他不听我的话,您也应该提醒他一下,万一日后没有子嗣袭爵,那岂不是?”她把事情说得特别严重,无子嗣袭爵可是宗室最严重的问题,丈夫不可能充耳不闻。

  郡王坐在椅子上吃饽饽,对妻子的话并不很在意,其实前几天儿子来的时候,他们在偏听聊了很久,这也是多年来他们父子谈话时间最长的一次。

  载钺坦言在外面有了另一个家,又将详细的情况一一告知,虽然听起来是奇闻,但他确实有个了健康的孙子虎儿,这是天大的好事,他心里自然高兴!而更让他欣慰的则是得到了女儿的消息,听说她在上海生活得很好,又生了两个外孙,他嘴上没说什么,但却觉得很宽慰!虽然那个男人是戏子,却对女儿照顾有加,极尽疼爱,作为父亲也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他还年轻,身体又好,你也不必过于担心了,还是家和万事兴!”他可见不得妻子再兴风作浪了,年纪大了,他反而比之前更重视家庭的和睦,尤其是对儿女比从前更加宽容,因为年轻的时候,他曾经做错过很多事。

  听到丈夫话里有话,她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得道:“是她们都在向我抱怨,我其实也不想多管的。”自从女儿被拐跑后,丈夫似乎对她更加冷漠,除了白天能说上几句话外,晚上根本就不会到她房里来,如今他们都老了,不会像年轻那会儿圆房,但偶尔她也会想念丈夫的温存,可是她究竟有多久没有得到过这种温存了呢,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管好自个儿就行了,我出去拜会朋友,晚上不回来吃饭了。”他不想再听妻子的唠叨就找了个借口躲开,直接起身走人。

  见到丈夫逃也似的跑了,她只得叹气,只怪侄女太笨,如今她身子弱,也懒得再多管了!

  与此同时,在镇国公府中,蓉荟特别不开心,因为烦闷,又没有精神头出门,所以只能找莲蕊闲聊。

  中午吃了饭,二人就在客厅喝茶,正在这时惊奇妈妈萨仁匆忙走了进来。

  “回夫人……我派去的人打听到了,主子确实是在外面养了女人!”萨仁急出了一头汗,她觉得大事不好,听说那个女人还生了个阿哥。

  两个女人都愣住了!

  “赶紧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蓉荟面如死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一旁的莲蕊也坐不住了,连忙问:“是不是孩子都有了?”

  萨仁点点头:“嗯……是个男孩儿,而且之前早就被赶出府的小圆子就住在那儿,想是在伺候那个女人。”

  糊里糊涂的蓉荟还不肯放弃奢望,又问:“怎么就能证明那孩子是爷的?”

  “的确是爷的孩子,爷抱着孩子出过门,而且孩子的头发自来卷儿。”她也乱得很,这么一来,爷等于有两个家了,而且人家还有了阿哥,就算是外面的女人生的,但也是爷的孩子,如果对方接二连三的生孩子,而这边反而一无所出,那爵位就有可能归庶子了,虽说办也来会费很多周折,但也并不是毫无可能的。

  最受打击的是莲蕊,自她的女儿夭折后,她就没再怀上过,心里自然怨恨,如今知道丈夫在外面有了别人,她真是恨不得掐死那只狐狸精。

  “嬷嬷,咱们可不能让她这么折腾!”莲蕊道,她得想个好办法除掉那个狐狸精,是除掉,不是撵走,只有彻底除掉才能永绝后患。

  萨仁点头:“您说是,不能任由她作威作福,爷如果总不着家,家产和爵位都会归了外人了!”

  蓉荟苦恼的揉着额头,心乱如麻的问:“你们可有什么办法?”

  “姐姐,事到如今你可不能再心软了!”莲蕊咬着后槽牙道,她都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蓉荟斜过脸道:“你说来听听吧!”姑姑也总说自己心软,可就算对方是外面来的狐狸精,总也给爷生了儿子,她们还是不能做得太绝了!

  “找个人解决了她……连孩子一起,您可别指望爷能对咱们回心转意,只要对方活着,爷照样还是会留恋外面的生活,不乐意回家,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她不想再隐藏了,也没有必要隐藏,她和蓉荟已经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这话把蓉荟吓了一跳,她沉默着,脊背发凉,的确,只有这个办法能完全抹煞掉对方,可若是连孩子都要杀了,那就太对不起丈夫了!

  一边站着的萨仁插嘴道:“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夫人您不用参与,我老婆子筹划,去找人做,万一出了纰漏也有您无关,都是我的责任!”但她心里却明白的很,这件事必然不能让莲蕊脱了关系,如果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往后夫人就得一个人和莲蕊斗了,所以,这次她要拽上莲蕊,即便她成了刀下鬼,也得让莲蕊陪葬,让夫人平平安安的过完这辈子。

  “嬷嬷,您别这么说!”蓉荟赶忙拉住她,比起“清理门户”,她更看中的却是萨仁这位“母亲”,如果因为要铲除狐狸精而失去了乳母,她宁可不做!

  “杀手,其实不难找……姐姐还在犹豫的话,妹妹就代劳了。”仇恨让莲蕊冲昏了头脑,她甚至不想让狐狸精多活一个时辰,所以要将找杀手的事放到了首要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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