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周易.乾卦》(2/2)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上九：亢龙有悔。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秉着好奇心，从来没认真读过《周易》的陈藏书，照着这个单页读了起来，整个乾卦的字体是某种古文，与今体区别不是很大，且他本身是历史专业，对古文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很轻易地便认全了所有的字体。

　“吉”字读完，陈藏书顿时一阵天旋地转，双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

　朦胧中，陈藏书睁开了双眼，感觉自己身处梦境，四周都是穿着一身白衣古装的书生，每个人手上捧着一卷书，那讲台上，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却是看不清模样。

　振聋发聩的读书声从讲台上传来，周边所有人跟着一起诵读。

　这是……

　圣人讲道？

　陈藏书脑海里闪过这个词，还没等他细细思考发生了什么事，他感觉自己的嘴巴不由自主地跟着一起诵读。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巨大的读书声，占据了陈藏书的耳膜，也占据了他的脑海，他没办法去思考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浑浑噩噩地跟着诵读。

　也不知过了多久，读书声蓦然停下，所有书生都安静地看着讲台。

　“今日为尔等开智，生浩然正气，当清明世间，以正气还正气，大善也”

　所有书生作揖，恭敬道：“谢夫子讲道开智。”

　画面一转，所有书生已然消失不见，圣人尤在，陈藏书望向台上夫子，感觉夫子也在看他。

　夫子的声音继续响起：

　“儒道，可生浩然正气，修自身，以书写炼体，以读书炼神，以明意生神通。神通者，需降魔伏妖，还世间清明，切勿以力乱世，力虽好，尤念读书之初心，方为儒者。”

　未等陈藏书细细品味其中意思，画面再次一转，却是已经在书店内醒来，眼前还是熟悉的前台，桌面上是那些正在擦拭的旧书，还有从周易书皮扒下来的那页“乾卦”。

　做梦？

　陈藏书脑海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是真是假，圣人讲道？开智？浩然正气？

　他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一下身体，隐隐约约中似乎是有一道气体在体内流转，但是感觉非常微弱，似有似无，又似乎是自己的错觉。

　为了验证心中想法，陈藏书再次拿起“乾卦”诵读起来，只是这次再也没有异常发生，似乎刚刚经历过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境。

　这个结果有点出乎陈藏书的意料，脑海里回忆着刚刚圣人讲道的内容。

　“南有樛木，葛什么来着，这应该是诗，我记得儒家有六经，其中之一就是诗经，我找找。”

　陈藏书立即在书店里翻找起来，书店的藏书繁多，诗经并不难找，甚至有好几本，只是没什么人买，也没什么人翻过，包括他自己。

　很快，他翻到了“樛木篇”，里面的内容跟梦境里听到的诗经一模一样，不仅如此，后面的诗篇，也找到多句他还留有印象的。

　“这诗经我从来没翻阅过，所以刚刚经历的，是真的？圣人讲道？儒道？浩然正气？降魔伏妖？都是真的？”

　验证过后，陈藏书反而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毕竟新华国成立后，动物不能成精，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是相信科学，不是怪力乱神。

　“如果儒道也是一门修行体系，那道教的修仙者只怕也不只是传说了，动物成妖，怨气生鬼，这些会不会也是真的。”

　一时间，陈藏书精神大乱，似乎对他的世界观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说不定现在灵气缺失，世界上已经一个修行者都没有了，鬼怪什么的，更加天荒夜谈，而我，可能是儒道最后一个传人，也是世界上最后一个修行者。”陈藏书又想了个可能性，而且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

　毕竟活了二十多年，从小看到的，听到的，学到的，都是科学知识，九年义务教育，大学进修四年，大家都是一模一样的人生，出到社会开始各种投简历，为了一日三顿奔波，最大的理想就是工资涨一点，找个好伴侣，成家，最好在市区能买套房，然后供它个三十年。

　这样一个平凡又普通的世界，你叫我怎么相信我现在体内有一道浩然正气，正在蠢蠢欲动想要降妖伏魔？

　陈藏书脑子很乱，开始发呆，思维散发到九天之外，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一坐就是半天，直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