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苏父不解地问：“为什么明天问，你就不会纠结了？”
苏以牧毫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小声说道：“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明天才开始上班。”
自己的亲妹，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他还不了解？
苏母看向了苏以牧。
苏以牧被她看得极不自在，慢慢停下了咀嚼的动作。
“怎…怎么了？”
苏母摇头，语气带着丝幽怨：“没事，只是想到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吧。不催你了。”
苏以牧：“……”
这番话，听着比催更管用。
苏清也淡淡地补了一句：“哥今年应该奔四了？”
苏以牧感觉自己太阳穴正跳得正欢，攥紧手里的筷子，咬牙一字一句地说：“我还没满30，你给我说我奔四了？”
深吸口气，不甘示弱地说：“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你还奔三了呢！”
年龄是女人的禁区，更何况现在在场的还有三位女人。
苏以牧这话一出，根本不用苏清也说什么，苏母就用力打了他的手背一下，骂道：“说什么呢你，一天天的，你妹才22，哪奔三了？”
苏以牧捂着手，抱怨着说：“妈咪，那她还说我奔四了，你怎么不说她啊？”
苏母看了顾锦央一眼，对着苏以牧没好气的说：“你自己想想哪说错了。”
苏以牧对上苏清也波澜不惊的目光，才想起还有坐在她身边的顾锦央。
苏以牧：“……”
草率了，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的。
而一时口舌之快的后果就是，苏以牧自己一个人收碗、洗碗。
“小也。”看着正戴着副蓝光眼镜，捏着根细笔，在画板上认真画着线条的人，顾锦央忍不住轻轻喊了一声。
“嗯？”苏清也将手里的笔搁到了一旁。
红唇张了张，刚想说的话就这样忘记了，顾锦央只好问道：“你在画什么？”
苏清也摘下眼镜，轻轻放到了桌面上，她揉着眼睛，神情有些倦惫，声音轻得快要听不见：“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画什么。”
低头看着屏幕上的线条，就像此时自己的思绪一样。
抬腕将笔记本合上，苏清也站了起来，含糊不清的说：“可能我还在纠结之前的那个问题。”
那个问题？顾锦央疑惑，正想说是不是苏以牧说你奔三的事情时，就看见苏清也一直在转动自己手上戴着的戒指。
她想她知道是什么问题了。
两人目光撞在一起，对视良久，终是苏清也没忍住垂眸笑了起来。
顾锦央也跟着笑。
笑过之后，她抓住了苏清也的手腕，认真的问：“那你现在想清楚了吗？”
先订婚还是先结婚。
苏清也点头又摇头。
她又开始纠结犹豫了。
顾锦央揉着额头，坐到了床边，她在等苏清也表态。
苏清也在房间来回踱步，最后她自言自语道：“所以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订婚好像是定下一个确定的日期。
而结婚好像也包含了这个确定的日期，除了更复杂和正式之外，还多了这一步：去民政局。
而且苏父问的意思是先领证还是先订婚
？这样一看，好像就只是把那一步提前了。
两者又好像没有什么区别了。
顾锦央扶额，一把拉住苏清也，一字一句地说：“那这样，我先回家拿户口本，你拿到了，我们公寓集合。”
苏清也感觉自己被自己的想法绕晕了，顾锦央拉住她时，她依旧还在想二者有什么区别这个问题。
回神时昏昏沉沉地说了一句：“那应该要偷偷摸摸的拿出来。”
“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拿出来？”顾锦央不解。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苏清也凑到她耳边，小声的说：“电视里都这么演的，偷偷摸摸的才刺激。”
顾锦央：“……”
顾锦央是不是偷偷摸摸拿出来的苏清也并不知道，反正她是。
在确定之后，顾锦央就找了个借口先撤了。
苏清也蹑手蹑脚地溜进书房，翻箱倒柜的一顿好找，才找到了压在最下面的户口本。
将户口本藏进衣服里，苏清也若无其事的回了一趟房间。
十多分钟后，又火急火燎的从楼上冲了下来。
十三绕在她的腿边，挡住了苏清也的路。
苏清也弯下腰，将十三抱到了一边，还顺手将围巾从后面捞到了前面。
苏母看着这幅着急的模样，不由得问道：“怎么了？这是有急事吗？”
苏清也咳了一声，面不改色的说：“姐姐有份文件落下了，我给她送过去。”
苏母怀疑的看了她一眼，“那开车慢一点。”
苏清也穿上鞋子，头也不回地说：“知道啦。”
十三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苏清也愣是没回头看一眼，推开门就准备出去。
苏母拍了拍沙发，示意十三过去，同时问道：“你之前不是说今天把十三带回去吗？”
脚步微顿，苏清也捏着藏在宽大袖口里的硬本，犹豫着说：“下次吧。”她转过身，轻笑着说：“这段时间是特殊时期，过了的话会好一点。”
十三看着苏清也，深蓝色的眸子满是幽怨，然后傲娇的别开了头，一溜烟的窜到猫窝里找小老幺去了。
“什么特殊时期？”苏母问。
“秘密。”苏清也拢着大衣，攥紧了袖口里的户口本，说：“妈咪，那我先走了。”
苏清也将车开得飞快，听着跑车引擎的轰鸣声，踩油门的力道在不知不觉间重了不少，一路上，还差点闯了好几个红灯。
到公寓时，顾锦央还没有回来。
苏清也靠在沙发上玩了一会手机，才慢慢理清楚自己那会到底想画什么。
去书房重新拿出画板，苏清也将之前画的线条全部删去，沿着大脑里构思的画面开始慢慢勾勒起来。
她想画的是顾锦央。
是那个一直留在她印象里的顾锦央。
还有现在的顾锦央。
一袭绛红色繁琐的曳地长裙，一如那人身上的张扬肆意，无忧和惬意。而她也确实是有着张扬的资本。
女人面容娇柔明艳，唇边的笑意很浅，似笑非笑的，精致的眉眼间又带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收敛自如。
就像那娇艳诱人的玫瑰，可惜带刺，招惹不得。
高傲贵气，矜娇无比，更是极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人。
女人手肘撑在漆黑的沉香木桌面上，托着香腮，神情慵懒。桃花眼潋滟，正出神的看着一个方向，似醉非醉，而她另一只手上，正虚握着一支酒杯。
后来，那支酒杯掉了。
吸了一下鼻子，苏清也点开手机相册，看着那张照片开始出神。
这是之前去海边玩的时候拍下来的。照片是当时留在快艇上的导游拍的。
那时候她们在潜水，一出水面，才摘氧气罩，她就没住直接吻了顾锦央。
那天太阳不是很大，但是照在海面上又反射过来时，却是格外的刺眼。
尤其是那会临近傍晚，太阳快要落下的时候，橘黄色的阳光很强，海面一片波光粼粼的，很是晃眼。
照片里顾锦央紧紧地攀着她的肩，两人额头相抵，唇边的笑容很深。
女人很漂亮，一如记忆里的那般。
像个小太阳。
登录上自己的微博账号，苏清也将最开始画的那一张图发了上去。
苏玄清v：随记二
【图片】
发完后，苏清也用力按住了自己心口，看着平板上的图片发起了呆。
顾锦央是半个小时之后回来的。
推开书房的门，就看见了正在发呆的苏清也。
她敲了敲门，发呆的人依旧在发呆。
思索几秒，顾锦央抬脚轻轻走了进去。
苏清也食指搭在屏幕上，指尖摩挲着照片，然后轻轻一滑，照片便换了一张。
全是顾锦央的照片。
有偷拍的，有光明正大拍的，也有从采访上扣下来的……
感觉到身后的阴影，苏清也抬眸，条件反射的就想去遮平板。
苏清也咳了一声，神色无异的问：“姐姐回来了啊？”
顾锦央闷笑着说：“我不回来，我还能去哪？”
苏清也挠了挠头，不动声色的将平板往一边推去。
顾锦央靠在桌沿，假装没有看到她的动作，说：“你发的那张图片我看到了。”
苏清也面色有些窘，拿出手机看见微博上清一色的评论都是：手动@正主@顾锦央v，或者帮@顾锦央v。
苏清也：“……”
她发完之后就开始发呆了，压根就没去看评论。
只好点赞了一条帮@的评论，然后转发：
苏玄清v：@顾锦央【太阳】/苏玄清v：随记二【图片】放下手机，苏清也咳了一声，说：“姐姐我们换头像吧。”
顾锦央笑着问：“换什么头像？”
“这个。”苏清也说着，将图片发给了顾锦央。
是两张手绘的彩图。
一张是傲娇还有点卖蠢的十三，另一张是高冷又清贵的小老幺。
苏清也又发了几张过去，全是一个系列的。
最后顾锦央选一张故意装高冷和有些面带委屈的小老幺。
说不出来的反萌差。
顾锦央换上了十三的那张。
苏清也正准备替换掉之前一直用的那张傲娇英短猫的头像，突然问顾锦央：“姐姐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微博账号的？”
顾锦央指着苏清也用了许久的头像，轻声说：“因为你头像，没有水印。而那个大触的号上，发过一样的。”
“你朋友圈，也发过一样的照片。还有你的背影，我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
可能唯一失算的就是那天，算错了苏清也是哪趟飞机。
苏清也沉默不语。
顾锦央继续说：“你应该忘了，你之前还发过这样一条微博。”
“是哪一条？”
“就是你发的中餐照片，下面有个粉丝问你，是自己做的吗？你回答说是。”顾锦央说着，还把那条微博和评论给苏清也翻了出来。
苏清也：“……”
所以她之前到底干了些什么？
只好硬着头皮说：“原来姐姐记性这么好啊。”
顾锦央睨了她一眼，轻哧着说：“那我们来说说你之前梦游的事情吧。”这件事情她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苏清也一噎，直接说道：“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姐姐有偷拍人床照的习惯呢。”
“六声，还猥猥琐琐地拍了这么多张。”
顾锦央深吸口气，一时有些词穷：“你才猥猥琐琐的，我不能拍吗？就准你脱光了梦游跑我床上，就不准我留下点证据吗？”
苏清也把玩着垂到胸前的墨发，兴致颇好的开口：“当然可以呀，毕竟…”
她又卖起了关子。
顾锦央咳了一声，问：“毕竟…毕竟什么？”
轻柔顾锦央耳垂，苏清也缓声说：“毕竟我那天可是故意的，故意勾引你的～”
顾锦央：“……”
那天可能就是冷水澡的根源吧。
哦，应该不只那天是故意勾引自己的，顾锦央该打包票，苏清也现在也是在故意勾引她。
轻轻将人推开了些，顾锦央一脸刚正不阿，不为所动的说：“明天要早起。”
苏清也顿时焉了一半。
顾锦央又淡淡地补了一句：“你明天要是起晚了，以后就自己睡书房吧。”
苏清也直接站了起来，撑着桌子有些期待的说：“那今晚我们通宵吧。”
顾锦央扯着她胸前的围巾，两人越靠越近，最后她红唇微启，慢慢吐出两个字：“没门。”
苏清也轻笑了声，握住顾锦央的手，倒打一耙说：“只是说了一下通宵两个字而已，姐姐你反应这么大，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顾锦央松开手，脸上闪过一丝窘迫，转移话题道：“我们晚上吃什么？”
食指轻轻敲着桌面，苏清也插科打诨道：“我在想我们明天早上吃什么。”
顾锦央：“……”
虽然明知道苏清也嘴上说的通宵是开玩笑，只是想缓解一下气氛，但是一直到后半夜，顾锦央勉强睡着。
躺在床上，心里一直想着很多的事情，她和苏清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聊着聊着苏清也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直接睡了过去。
顾锦央想睡，但是她不困。
而苏清也正睡得正香，雷打不动的那种，一点都不像之前说要通宵的那个人。
直到天边擦亮，困意才慢慢袭来，顾锦央也不做抵抗，顺从倦意睡了过去。
苏清也第二天起得很早，闹钟响的时候，顾锦央甚至有种自己才睡着的感觉。
坐在梳妆台前，她看着自己脸上明显的黑眼圈，没好气地睨了苏清也一眼。
苏清也并没有注意到顾锦央白她，她正在衣柜里找衣服。
拿着两件款式差不多的雪纺衫出来，正好对上了顾锦央幽怨的眼神。
苏清也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心疼的问：“姐姐昨晚是做贼去了吗？”
顾锦央缓缓闭上双眸，开始化妆。
“对，我采你去了。”她想自己那会就不应该心软，直接一脚把睡得那么沉的苏清也踹下床不好吗？
换好衣服，简单的吃了点早餐，在出门前又确认了好几遍东西都带齐后，苏清也才稍微放下心。
在路上等红绿灯的时候，顾锦央憋着笑，喊了她一声：“小也。”
“啊？”苏清也摸了一下鼻子，转头看向了顾锦央。
顾锦央捏着胸前的安全带绳，问：“你在紧张吗？”
苏清也惊讶地说：“我紧张？我怎么可能紧张？”
可能是因为有些激动，她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开口偏哑，后面还结结巴巴的，欲盖弥彰。
“哦？那你在抖什么？”顾锦央说着将手搭在了苏清也抖个不停的大腿上。
因为抖得有些厉害，脚还踩在刹车上，顾锦央能明显感觉她整条腿都是紧绷着的。
苏清也：“……”
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苏清也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对，我就是紧张。我感觉当时高考，还有考科三停车踩离合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腿都没这么抖过。”
“那要不，我来开车？”这么紧张的苏清也，顾锦央还是第一次看见。
苏清也毫不犹豫地摇头，跟着前面的车慢慢滑过路口，紧紧地攥着方向盘，低声说：“不用，我觉得这样我印象会更加深刻的。”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苏清也接连倒了好几次车，才成功把车倒进停车位里。
开门下车时，毫无疑问，她腿软了。
扶着车门，苏清也面无表情的将墨镜戴上，缓了好一会才用力握着顾锦央的手走了进去。
进大门时，听见苏清也又问证件是不是都带上了时，顾锦央很是哭笑不得，依旧耐心地说：“都带了的。”
交文件，拍照，盖章……
一系列流程走下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拿到红本后的第一件事，苏清也就迫不及待的拉着顾锦央拍照。她手抖得厉害，拍出来的照片全部都是高糊、自带马赛克滤镜的。
拍了好几张，照片却是越来越模糊，没一张满意的。
顾锦央看不下去了，拿出自己的手机，让苏清也站好就行。
顾锦央拍了几张，苏清也就低头往三人群里发了一张稍微能清晰看见红本的照片。
几分钟后，沈渝开始吐槽：清爷，你的座机还没有换吗？
苏清也：……
沈渝：都0202了，座机是诺克亚的吗？还没淘汰。
施挽柠：……
然后甩了一个大红包过来，备注：恭喜。
沈渝可能这才注意到重点，也跟着发了个大红包，还不忘吐槽道：也就嫂子的颜能扛得住你的拍照技术，依旧这么貌美脱俗。
苏清也毫不客气的将两个红包领了。
沈渝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直接发了一条语音过来：苏清也，你可太不厚道了吧！这tm的不是该你发红包吗？怎么就该我俩发了？还有狮子你个铁憨憨，你是不是脑子有冰雹，上来就甩红包干嘛？把我都带偏了！
作者有话要说： 酒杯掉是看人看呆了然后掉的。
随记二是之前微博传过一张画的是梦里的场景随记。
之前那个微博号马甲掉了苏是一直没问的。
座机还没换？是之前送了块白瓷腕表也拍了一张高糊的沈渝问：你是用座机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