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乱写的
沈黛踩脏白裙子的那天, 崩溃时遇见了聂然。
她撑着伞,笼在细细雨雾里,看向自己, 一眼不眨。
沈黛想, 聂然。
她甚至都不太记得的人。
此刻, 是沈黛的转折。
往前, 乖僻仍在骨子里, 往后, 被叶乘风牢牢掌控, 成为他心里最纯白的存在。
聂然撑着伞,走向沈黛,抱了抱她。
沈黛被拥在怀里,怔愣无言——真奇怪, 她没想挣扎。细雨丝扑在伞下的人身上, 沈黛发丝上蒙着水珠。
聂然揽地更紧。
“聂然?”沈黛闷闷的, 声音无辜脆弱,懵懂地眨了眨眼睛。
“嗯。”
“你记得我?”
这话不太像沈黛会问的问题,简直像是长久以来默默暗恋的人是沈黛似的。
“记得。”
沈黛听到这话,才觉得更奇怪了, 她说:“可是…我不记得你了。你为什么要记得我?”
因为没喜欢, 所以不记得。
多正常。
因为喜欢, 所以记得。
“怎么记性那么不好, ”聂然笑起来, 摸摸沈黛的脑袋, 顺着她长长的发往下,蹭掉发上的水雾,“我们感情很好的。”
“…嗯?”沈黛支开, 抬头两眼懵。
“我们很恩爱。”
“你有毛病?”
聂然笑得更高兴了,眼眸弯着:“有一点吧,你给看看?”
沈黛往后退了退,终于警觉起来。
好像有人用点奇奇怪怪的对话,把她从不灵清的混沌中拽了出来。
雨是凉的。
风也带冷意,嗖的蹿上骨骼。
沈黛打了个激灵:“……”
聂然把伞柄往沈黛眼前端,沈黛下意识顺手接了,接了之后还有点搞不清状况。
这晚上真是跟梦一样。
聂然把自己的黑外套脱下来,给沈黛披上。
沈黛又往后退一步,被聂然外套从后往前一顶,把人裹在自己身前,沈黛莫名有种自己小娇妻的即视感。
沈·小娇妻·黛:“你干嘛?”
圆眼睛里,那种假模假样的温柔没了,有点震惊,有点害怕,有点在怀疑眼前的聂然不是人。
沈黛想,她都怀疑聂然不是人了,还敢继续留在聂然面前…然后目光留在自己握伞柄的手上,更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我还敢给她撑伞!
聂然点她鼻尖,把外套拉链一拉,拉到卡喉咙,又稍稍往下退了点,然后接过了雨伞:“怕我们黛黛冷呀。”
…什么就我们黛黛了?
沈黛:“…聂然,你被附身了?”
聂然想,确实奇怪,她确实奇怪死了。
可是她一见沈黛就想叫她,想抱她,想和她一起,在很久之前,尚能克制,距离把握得当,而现在…有点困难。
“有点…”聂然低眼,睫毛扑动。
她想,大概也算鬼吧。
鬼迷心窍。
沈黛:“……”
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神经…但是…雨好像…大了?
她看了一眼周围。
聂然在看她。
好吧。
沈黛想,景色不错。
好吧。
沈黛问:“你有事吗?”
“有点…”
“你说。”
“你以前爬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过…有小孩总是躲在树后。”
沈黛还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
其实…沈黛很久之前就不记得了。
聂然叹了口气,却也知道,说:“我那时候…就很喜欢你,但是…不太敢。”
不敢看太阳。
不敢碰月亮。
沈黛像在听故事,“现在敢了?”
“现在敢了,”聂然抬着眼,敛着睫,“想碰碰你。”
沈黛:“……”
大概这辈子的无语加起来都没有今天多。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