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539

　　“成功了，我们终于让她受伤了！”

　　安德丽尔欢呼起来，在她看来这个小小的成就就是她们通向最终胜利的第一步。

　　伊丽丝偏过头吐出一口带有血丝的口水，然后勾起舌头舔掉嘴边的一丝鲜血，脸上挑衅的笑容依旧。

　　“不要为了这么点成功就沾沾自喜，想要赢我的话你还要再加把劲才行。”

　　伊丽丝没有去在乎自身的疼痛，再次发动攻击时给人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伊丽丝将魔法在法杖顶端幻化出一把利刃，法杖顿时变成了一根长枪，她挥舞起枪尖，被一团蓝紫色的魔法包裹着向安德丽尔冲过来，转眼间就逼近到她眼前。

　　没想到擅长使用魔法的伊丽丝也有如此灵活的伸手，安德丽尔一时间躲闪不快，眼看着利刃就要划上自己的脸颊。就在这时，安德丽尔感觉到来自另外一边的攻击，有东西撞上右边的肩膀，然后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借助这次被迫的移动安德丽尔躲过了被长枪破相的命运，不过也换来了手臂摔在地上的擦伤和疼痛。

　　代替安德丽尔成为承受攻击的对象，黑夜魔女用长弓挡住伊丽丝的利刃。

　　“快住手吧，不要再逼我了。”

　　黑夜魔女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哀求，伊丽丝却只想继续激怒她。

　　“说得你好像在隐藏实力一样，如果你不是在虚张声势的话，那还是把这份好心收起来吧。”

　　伊丽丝的身上涌现出更多魔法，环绕在她身旁的光芒也更加耀眼，应对着这股力量的黑夜魔女也比刚才更加吃力。伊丽丝猛地一用力，把黑夜魔女的长弓甩到一边，又将长枪转了一圈枪尖再次冲她而去。

　　黑夜魔女侧身躲过却没有趁这个机会向伊丽丝发动攻击，而是拉开一点距离想得到一次交谈的机会，但伊丽丝紧跟着又是一枪刺过来，无奈的她只好继续用长弓招架，同时开口说话。

　　“你没必要这么做，我并不想当你的敌人。”

　　“不想当我的敌人？那就把武器放下乖乖地让我把你干掉。”

　　“你只是在钻牛角尖而已！愤怒蒙蔽了你的眼睛，你看不清其他的路，但只要你退一步就会发现你的选择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得多。离开这里，去一个任何人都不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你完全有能力不让守卫军发现你的踪迹。你已经这样过了十年，完全可以继续这样生活下去。”

　　“真是多谢你的金玉良言了，不过很可惜，在我看来只有懦夫才会畏首畏尾的生活，换作是我的话，一辈子也不会那样！”

　　伊丽丝将魔法融入枪刃里，于是在她挥动长枪的时候就掀起一股魔法的浪潮，相较之下黑夜魔女一直处于守势，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失败的样子。

　　这个战况让安德丽尔很是心焦，她在一旁已经准备好了魔法弹随时可以提供支援，但是她却找不到出手的时机，两人纠缠得太近，只要是瞄准了伊丽丝那么黑夜魔女也会出现在攻击范围之内。安德丽尔是不清楚自己的攻击会对她们俩造成多大的伤害了，但是她的自尊心决不允许自己做出误伤队友这种蠢事。她就只能在一旁焦急得等待着时机到来，每一秒都心急如焚。

　　在另一边，黑夜魔女还没有放弃和伊丽丝交谈。

　　“谁都有第二次机会的，忘记这一切重新开始吧。”

　　“忘记，哼。”伊利丝冷笑“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也见过，当那些人一个个都在你面前倒下，你碰到从他们身体里流出的鲜血，本来属于他们身体的温度却被握在手中，而意识到这种停留也不会有多长时间时，你就会明白这种感觉永远都不可能忘记。哪怕用上一辈子的时间，你活多久它就会跟着你多久，无法逃避也无法忘记。”

　　“我的确是没有体会过那种感受，可能永远也不会明白你的心情，但我为你难过，你不应该变成这样，我感觉很……可惜。”

　　说到这里黑夜魔女觉得自己失去了力气，原本就只有一点点的战斗欲望在这时也烟消云散，几乎就要放开握住长弓的双手。唯一坚持住的就是紧盯着对方的那双眼睛，不过眼神里却充满了怜悯和悲哀，全然没有看着敌人时该有的痛恨和紧张。

　　这一瞬间伊利丝也停止了动作，她看着黑夜魔女的眼睛，读出其中蕴含的感情，为之动容。

　　黑夜魔女仿佛看见了希望，觉得伊利丝终于能理解自己的想法，尽管她们的经历不同，立场相对，甚至大打出手，但是在两人心中也有可以将她们联系起来的东西，能够使两人最终相互理解，达成共识。

　　黑夜魔女真的要放下武器去接受这变化，但是伊利丝又变了表情。她咬着牙，脸上满是愤怒和仇恨。黑夜魔女知道她恨的东西与自己并没有太大关系，但是此时此刻这种仇恨却足以让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

　　果不其然，伊利丝发起了比之前更猛烈的进攻，嘴里还念念有词。

　　“你以为一句同情就可以抹消已经发生的事情吗，在现实面前这种软弱的感情根本一点用也没有，一点意义也没有。我必须这样做，只有这样才对得起那些为了我死去的人！”

　　伊利丝在近距离释放了一颗魔法弹，爆炸的威力把黑夜魔女震得后退了好几步。两人分开，这下安德丽尔总算是找到了出手的时机，把手里的魔法弹向伊利丝扔过去。

　　一次有效的攻击，引得伊利丝捂住受伤的左手愤怒地看向安德丽尔，她算是第一次在伊利丝脸上看见了嘲讽之外的表情。

　　“对了，还有你在，就从你开始下手。”

　　伊利丝抬起被安德丽尔伤到的手，魔法从她手里迸发而出变成一只巨大的爪子，足以把安德丽尔像棉花一样撕成碎片。

　　安德丽尔赶紧用一个半圆形的魔法护盾保护自己，在那只巨大的爪子逼近时把它挡了下来，但是两根指头还是刺穿护盾进入里面。其他的虽然被挡在外面，但是仍继续向护盾施压，被刺穿的地方出现很多裂痕，安德丽尔预感过不了多久护盾就会彻底被瓦解。

　　“放开她！”

　　一声怒喝让伊利丝暂时停止了动作，不过危险还是存在于安德丽尔的周围，而为了消除这些危险，黑夜魔女拉起长弓，又架起一只箭对准了伊利丝。

　　“放开她，她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而已，你有怨气就冲我来，要战斗的话，我就陪你打到你厌烦为之。”

　　箭尖闪烁着光芒，从黑夜魔女身体里涌现出的魔力正从不同的方向汇聚到那道光芒里，让光芒变得更加明亮刺眼，即使是现在几米之外也能感觉到它蕴藏的强大力量。

　　蓄力之后的魔法箭十分强大，如果伊利丝执意要伤害安德丽尔而不去挡这支箭的话，这支箭就能直接射穿她的身体。

　　黑夜魔女不再指望光凭一张嘴就能说服伊利丝，她现在是在动真格的。

　　伊利丝也知道，但她只是不屑地一笑，又把目光对准了被恐惧包围的安德丽尔。

　　抱着极大的悲愤和不情愿，黑夜魔女松开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