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这么快?

  翟远晟到荣威堂时, 萧氏正坐在软榻上挑着给斤哥儿的小物件,都是红梅一手绣出来的。

  因为红梅一直记得俞桃的好,再说她嫁的管家也是萧氏的人,不怕会被传出去, 乔嬷嬷年纪大了眼神不好, 好些东西就都让红梅动手了。

  矮几上摆着好些个精巧的虎头鞋和狐皮帽子, 颜色都挺鲜艳, 瞧着就叫人心里高兴。

  “虎头鞋可以多做几双,小孩儿见风长,只怕过了百日就好些穿不了。”萧氏对着红梅叮嘱。

  红梅点头应下,瞧见翟远晟进门,恭敬行礼后, 将东西收拾起来,替二人满上茶,安静退了出去。

  “你瞧着乔家那两个孩子如何?”萧氏摆弄着一顶红艳艳的小帽子问,这帽子是拿萧氏珍藏的红狐皮做的, 毛茸茸看着就喜庆。

  翟远晟想了想斤哥儿那精巧的五官,再配上这么一顶帽子,那真是比小姑娘还要吸引人眼神儿, 他嘴角抽了抽坐在萧氏对面。

  “我没打算叫后院进人。”

  萧氏皱眉, 顿了顿才道:“我也不是不知道你院子里不能见光的事儿多,俞桃那孩子我也喜欢,更别说还有斤哥儿, 以后武宁候府谁也不敢亏了她们娘俩。可你心里要有数, 早晚你要娶妻。”

  翟远晟也不瞒着萧氏:“等乐宁进门的事儿黄了,府里估摸着好久不会有媒人上门,您到时候可以慢慢看。”

  “那你准备叫斤哥儿藏多久?”萧氏不客气问道, “等京城里都知道你有庶长子,偏偏后院还就只有一个姨娘,谁敢嫁过来,等着坐冷板凳吗?”

  翟远晟笑出来:“母亲别担心,儿子好歹也是国之栋梁,圣人会将这事儿放在心上的。早晚会叫您喝上媳妇儿茶,府里也绝不会闹出宠妾灭妻的事体来。”

  萧氏不肯相信,喝了口茶,没好气拿眼神斜睨儿子:“媳妇儿茶我都准备了不知道多少回了,等京城里安稳下来,我也不在府里受这份子闷气,我去庄子上造个小佛堂,给翟家祖宗请罪比较快。”

  “瞧您说的。”翟远晟替萧氏满上茶盏,“您舍得斤哥儿?见风长的孩子记性可不长。”

  萧氏叫翟远晟噎得说不出话来,气不打一处来,别说跟他用晚膳了,她气都快气饱了。

  她指着门口,一句话都不想说。

  意料之中的事儿,翟远晟也就不在这里惹母亲眼,回到栾鸣苑时,不过才刚刚点灯时分。

  俞桃看见他还有些惊讶:“侯爷这么快?”

  翟远晟脸色黑了黑,男人跟快挂钩总归不是好事儿,他似笑非笑上下打量一番俞桃的装扮。

  许是天天在院子里不出去,她今日只穿了身半旧的圆领斜襟云锦袍子,湖蓝色过了水就有些往天青变,瞧着倒是压住些妩媚,多了点子雅致。

  “传膳吧。”翟远晟也不多解释,上手捏着俞桃后脖颈儿轻轻捏了捏,“用完膳早些歇着。”

  他也没用多少力气,俞桃却感觉像是被捏住死穴似的,乖巧之余,感觉肚兜细绳被拨了下,仿佛心弦都跟着被拨动,她忍不住轻颤着赶紧躲开。

  “您说话就说话,还守着人呢!”俞桃瞪他,水汪汪的眸子里隐约有几分不好意思。

  翟远晟挑了挑眉,扫了眼周围,俞桃就看奶娘迅速抱着孩子出了门儿,翠芽也赶紧带着人出了门,很快屋里就剩下他俩了。

  “听你这意思,是等急了。”翟远晟将人揽在怀里,不疾不徐逗她,“那就快些用完膳,我可舍不得叫小桃儿等更久。”

  俞桃脸上烫得厉害,却也被他纵出了胆气,她哼唧出声:“伺候您还不是应该的?只您也不想想,您这空城计唱几回了?也没见谁家爷们这么逗人的。”

  翟远晟无言以对,想想自打这小东西进了墨宁院……他气得笑出声儿来,一口咬在俞桃耳尖上:“你给爷等着,还是收拾你不够。”

  俞桃一张芙蓉面红得仿佛桃蕊初开:“您也就这时候能使厉害了。”

  嘿?翟远晟叫她挑衅地立时就想将人正法,俞桃捂嘴笑着躲开,冲着外头嚷嚷:“饿死了,快点传膳!”

  早听吩咐叫人提膳过来的翠芽听见动静,赶紧带着人布膳。

  等到了床榻之间,再没别人的时候,俞桃到底是嘴硬不起来了,前头有多少挑衅,这会儿泪珠子就淌得多畅快。

  “我只能耍嘴皮子上的厉害?嗯?”翟远晟挞伐着还不忘找回场子,允掉俞桃眼角的泪调侃道。

  “呜呜……你就会欺负我,你一直都欺负我!”俞桃哭得止不住,也不知道翟远晟祖上是不是开典当行出身的,回回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也不考虑她受不受得住。

  翟远晟见她哭得眼睛都肿了,也不舍得折腾太过,只是在她耳边不停安抚:“等着,很快爷叫你欺负回来!”

  夜渐渐深了,吃饱喝足的翟远晟照常接手了上辈子俞桃常做的事儿,替二人收拾干净,抱着她很快睡过去。

  一年之计在于春,这会儿才刚刚立春,该当是欢欣鼓舞忙活的时节,忙了一天,大部分人都一夜好眠。

  可京城这看似一潭平静的水面下,是很少人知道的波涛汹涌,也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偶尔显露几分狰狞出来。

  德平公主府因为驸马没了,虽然没有挂白,可也到处都是素淡颜色,只是公主的寝殿内,依然挂着层峦叠嶂的大红色轻纱,隐隐间,几声压抑的低吟和谈笑不经意飘散出去,衬着外头的寡淡,颇有些诡异。

  “中书省已经拟旨递给了圣人?”远安王斜躺在德平公主的床畔,床很大,淫-乱场景离他仍有些距离。

  可德平公主没听出声音不是在耳边,反而扭头去磨蹭后面人的脖颈儿:“嗯……是,是还没盖印……唔,说是要在圣人万寿节……嗯……当着文武百官宣旨。”

  万寿节就在立夏前,没多少时日了。

  远安王眼神中闪过些快意,眼前叫他恶心的场景都变得没那么刺眼,他唇角微勾:“通州布政司与北蒙勾结的证据我已经叫人准备好随时呈交圣人,光这些还不够,二皇子那里你可安排好了?”

  身后人挞伐加快,德平公主尖叫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慵懒道:“梁福已经将五爪金龙的皇袍放到了二皇子书房密阁里,武宁候抓住的那个卢修谨也被殷封泰捏在手心,他还有账本,平清伯和二皇子都跑不了。”

  “唔……皇姐从来没叫人失望过。”远安王眼神中笑意更甚,甚至屈尊降贵,亲自替德平公主拢了拢汗湿的头发,语气轻柔得有些诡异,“裴远已经回京,武宁候那边皇姐可有把握?”

  等德平公主清醒些时,她已经躺在了远安王怀里:“乐宁身体里有我中下的子蛊,还有武宁候身边的人盯着,只要二人大婚敦伦,武宁候必定逃不过,殿前司不会落在太子手里。”

  “不,叫殿前司落在太子手里,那奴才不是说替太子传过消息?”远安王由着德平公主手乱动,语气依然轻柔,“既然武宁候愿意站在太子身边儿,当然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武宁候是太子的人。”

  圣人信任裴远和翟远晟,若是得知殿前司都落入太子手里,能不忌惮吗?二皇子废掉,太子又迫不及待想抄了圣人后路,他很想看看圣人到底会怎么选择。

  啧啧……只有两个儿子,还都想着取他而代之,圣人也不知会有多为难,到时候毒发的会更快些吧?

  远安王轻笑出声,眸底是深深的寒意。

  德平公主对此没什么感触,她选择帮远安王,就已经背叛了自己的亲兄长,她只玩味问道:“虽说武宁候受圣人重视,可到底最精锐的力量还在裴远手里,他已经回京了,若是等你……他只怕会成为最大的变数。”

  远安王并不着急:“他不是带回来一个小姑娘,就要成亲了?听说是裴文博替裴远定下的娃娃亲。”

  德平公主挑起眉,没说话。

  “既然裴家能覆灭一回,自然也能覆灭第二次。”远安王唇角轻轻在德平公主耳畔点火,“青海将军与胡人勾结,女婿自然帮着丈人,却害了西北边城的百姓和将士,这个理由怎么样?”

  “呵呵……京城安静了大半年,也确实该多几件喜事了。”德平公主翻身用魅惑的眼神勾着远安王,“只可怜都双双对对,我却成了寡妇。”

  远安王轻笑着将人覆在方寸之间,抬手打落床帐子,遮住林德点香的动作,等德平公主又陷入销魂蚀骨的迷幻中,他才光着脚下床,径自去了后头的净室。

  “等我登上那个位子,你还是回来吧。”远安王闭着眼睛坐在浴桶中轻声道,“到底还是你伺候得更舒心些。”

  林德不吭声,他明白,主子的意思是等一切尘埃落定,德平公主没有活着的必要。

  他眸子里没有任何波澜,只轻轻伺候着远安王穿上衣服,从骨子里透着恭顺和臣服。

  大乾十六年三月二十,谷雨日,淅沥沥的春雨浇灭了人心里最后一丝愁意,雨水丰沛代表着丰收和一年吃穿不愁,即便天气还有几分料峭也挡不住人们的好心情。

  忙活完了地头的事儿,在丰收前的时日里,即便是老百姓也想着趁天儿不冷不热的时候,赶紧将人生大事该办的办了,一时间京中喜饼铺子和布匹铺子以及首饰铺子都迎来了高峰期。

  不只是老百姓张罗着喜事,权贵们自然也愿意赶这个流行,镇远将军府大婚在谷雨三日后。

  武宁候府还要更早一些,沐浴着淅沥沥的小雨,在大婚前一日,德平公主府派人上门摆嫁妆,领头的正是乐宁郡主的奶嬷嬷陈氏。

第70章 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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