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184

  心里除了赵浮就只剩下喜悦了。

  赵浮透过破破的窗户看到一只蜡烛,燃到最后,火焰却依然旺盛,“是的,很多很多年……”

  很多很多年,多到我白发渐生,多到我满脸都是皱纹。

  “这或许就是善根吧……”赵浮呐呐道,他们二人手里沾了那么多的血,多到午夜梦回漆黑的梦里却能看见腥红的血迹,但是他们随手结下的善根,某一天善果却被他们自己采撷了。

  模模糊糊之中,程粤弯下腰亲了亲赵浮,轻声说道:“是啊,你教会了我善。”

  “程粤……你亲到我鼻子了。”

  .

  第二天桑宁和书原早早的起来去准备要用的东西,都是一些香料和银针,村子里少见。

  赵浮:“银针?我有啊,很多;香料……是香的就行吗?我也有。”

  桑宁:“……”

  准备好一切之后,等到晚上桑宁把香料和银针过一遍酒,再给程粤后颈上也浇上酒。

  烈酒碰到程粤的皮肤,他就感觉一股灼烧感在体内翻涌,隐隐闻到有烧焦的味道。

  桑宁在他后颈上划了一刀,把带有香味的瓷瓶放在脖颈处,一瓶让程粤自己拿着闻,她解释道:“这蛊生性喜香,它已经变成丝存活在体内,我们就只能用极香的物品让它露出头来。”

  程粤感觉到身体有一股异样,仿佛什么东西在窜动着,从脚背之上鼓起一个包一点一点爬向大腿,然后是肚脐,胸膛,脸颊……再是后颈。

  “噗嗤——”

  银针穿过蛊虫的头,桑宁的动作熟练且利落,刚在蛊虫出来时银针就扎了上去,一击毙命。

  她慢慢将蛊虫的头带着一截丝慢慢的挑出来,黑色的血慢慢流了出来,一滴一滴滑落。这是个精细活,桑宁长长吐出一口气,又慢慢挑直到后颈的血液变成红色。

  桑宁松了一口气,把烈酒一把浇在伤口上。

  “嘶——”这种感觉不禁让程粤痛呼出声,赵浮在一旁看着,手也不闲着就把他痛苦的神情话下来,虽然只是随便画画。

  “呼——好了,今天就这样,剩下的要明天继续。”桑宁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给他把伤口处理一下。”

  赵浮早就准备好了热水,用帕子先是在后颈处把血擦干,然后倒上她自制的药粉。

  桑宁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笑了笑,“这蛊虫太长了,一时间不能根除,只能先把头拉出来,剩下的丝一天拉一个部位,这样对其他地方是没有伤害的。”

  这种蛊虫并不是最难的,所以桑宁解起来还算容易,每天晚上这个时候在不同的部位开一个口子,将剩下的丝拉出来。

  桑宁看见赵浮在画画,过去看。问道:“这是你画的吗?”

  她画画是极没有天赋,赵浮也不尴尬,给程粤固定好伤口就笑说:“是的,不过我画的不好,程粤画的好,我拿出来给你看看。”

  仿佛是朋友一般,赵浮自然地就将把一大堆画拿出来,都是程粤画的,只是她忘记这些都是程粤病时画的,手抖的很。

  桑宁捡起来一看,“这……为什么要一个身子画两个头?”

  赵浮:“……这,程粤!你为什么要一个身子画两个头?!”

  程粤:“……”

  接下来的时间桑宁和书原就在村子里住下了,没有了蛊虫的烦闹,程粤就异常活跃。每天去村东头和几个大妈聊八卦,有时还去海边吹海风,说是感受大自然的奇妙,其实就是为了躲避洗碗。

  照例每天院子里还是有一只咯咯叫的鸡和一只琢人的白鹅。

  书原仿佛天生和大白鹅有仇,他在村里就是每天粘着桑宁,几乎没有存在感,也很少说话,每次的情绪波动都和桑宁有关。

  最大的波动就是白鹅在院子里撵他的时候,只能一脸惊恐的保持淡定,上蹿下跳的把桑宁逗得哈哈大笑。

  赵浮最喜欢的就是在最高的那棵树上睡觉,掩映的阳光落在身上,她时不时举起酒一股脑的就灌下去,迷离之间还能看见远处跑来的程粤,跑到树底下手捧着一束花,双眼盛满了灿烂。

  这个时候她就会把自己用草根折的小玩意儿丢下去,有时是吃完的苹果核,有时是空荡荡的酒杯……

  村子里的小孩非常的闹腾,程粤异常的居然会受到到这些小孩的欢迎。

  程粤觉得是因为自己长得好看的,赵浮觉得就是鬼扯,明显就是因为程粤和这些小孩一样疯,时不时就去海边捡东西。

  桑宁在治疗完后准备和书原离开,这里的生活她非常喜欢,但是她还是更喜欢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日子。

  走的那一天村子的人送了不少吃的给她,桑宁都笑眯眯的接受了,逼迫着书原说一些吉祥话给这些人。

  书原:“……”

  程粤则是把羊皮又还给了他们,“物归原主。”

  赵浮送了他们一大叠的银票,算是买命的钱。桑宁见到钱就想推辞,书原倒是极懂,顺势就接了过去。

  等他们走了之后,赵浮和程粤又在村子里待了一段时间。

  毕竟在朝堂上程粤已经身死了,而江湖之上千山先生已经有人了,赵浮也不太在意这件事,于是他们顺理成章的在这里待了不少时间。

  等到冬天白雪落满地,赵浮冻的不行,程粤才带着她离开村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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