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大陆与大海   伟大的设想。129

　　“这，这怎么可能？人鱼与人鱼通婚还不是最优选项？”莉莉娅完全不能理解。

　　“对的，你可能会觉得荒诞，但事实上就是如此，大海会让我们选择出更适合在大海里生存的后代。他们将会有有力的鱼尾，光滑的鱼鳞，强大生存能力的鱼鳃，但，可能会……逐渐失去供我们思考的大脑。”

　　“莉莉娅，你看到默克和凯奇的脸吗？他们的脸上长出的鳞片已经占据了三分之一，你说，我们人鱼族以后变成鱼好，还是变成两条腿的人类好？”

　　默克和凯奇，是最近才出生的一对双胞胎，他们的父母都是人鱼，虽然脸上有些轻微的鳞片，但上半身都为人形。而默克和凯奇，他们的皮肤却有了微微的蓝色，脸上也有很多的鱼鳞，莉莉娅一直以为是正常现象，没想到在外婆的说法力，这算作是，自然的选择，大脑的……退化？

　　“变成鱼鳞……就不好吗？”莉莉娅喃喃道，她在大海长大，并不排斥他们脸上的鱼鳞。

　　“自然让我们的身体去适应海洋，但如果这样发展下去，我们将会逐渐失去自己的文字，逐渐失去自己手工烹饪建筑的技巧，我们的后代可能会沦落为大海里失去智慧的人鱼，甚至，最后成为人类的盘中餐，罕见物种，任人观赏。”雅琪琪的脸色越来越严肃，这最后的描述，已经让莉莉娅打了个寒颤。

　　“这，这……”莉莉娅她上辈子知道物种都有进化的方向，但没想到，在海洋里的人鱼的进化方向，却是通往真正的鱼类，莉莉娅她的瞳孔都有些颤抖，就因为她知道雅琪琪说的可能是真相，才会这么震撼。

　　“默克和凯奇，他们的哥哥，已经6岁了还至今不会说话。”雅琪琪悲哀地皱了皱眉头，“他似乎没有味觉，但他却有天生的捕食能力，可以比我们吃更多的食物。”

　　“那，外婆的意思是……”莉莉娅咬了咬唇，看向自己的外婆。

　　而雅琪琪正色道，“我们人鱼尽可能地与人类通婚，哪怕有人鱼的后代出生后会失去鱼尾也没有关系，他们可以融入人类的社会，而拥有鱼尾的人鱼，他们可以自由选择生活在大海还是大陆。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人鱼具有的高等智慧源源不息，若不然，总有一日，我们人鱼将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莉莉娅怔了怔，还是有些苍白地问道，“但，等到所有的人鱼失去了鱼尾，不也是另一种消失吗？”

　　雅琪琪轻轻笑了，她的眼神却是豁达而明朗：“莉莉娅，我跟别的人鱼说这些可能很多都听不懂，但是，你却轻而易举地接受了，甚至能够推测出我们将来鱼尾可能失去的命运，真不愧是被我挑中的女孩。”

　　“但莉莉娅，你考虑过吗？全世界若是有许多物种，例如有人类小说的人马，鹰人，甚至魔鬼，天神……那么我们人鱼便不过是这万千物种中的一类，完全可以尝试与人类并肩发展，与其他物种协作和人类对抗，但不是的，莉莉娅。”

　　雅琪琪叹了一口气，道，“你已经要成为人鱼的王，我告诉你也无妨，在你母亲出生后的几十年来，我已经不断地去陆地寻找，我知道你也看到了我屋子里有非常多关于大陆上的东西，但我并没有经常离开海洋，你不觉得奇怪吗？”

　　莉莉娅的眼睛睁大了些，才意识到自己完全忽略了这一点，是啊，她总是以为外婆是趁自己没找她的时候上岸，但事实上，她每一次寻找外婆，她都在海洋，那么那些东西的由来……

　　“那是我派遣的人鱼在陆地上寄给我的，你外公只是去那里接一下一篮子的东西，顺便与他们传递消息，而我们都没有上岸。已经很久了，我派遣了几十条人鱼伪装成人类，其中有混进人类的社会，学习人类的知识翻阅许多的书籍，也有让身手好的人鱼踏足人类未踏足的森林，沙漠……我不断地让人鱼们去寻找，但结果是什么，这一片大陆除了我们人鱼和海洋里零星能化形的物种外，没有除了人类以外的第二种智慧生物。这简直不可思议，我们人鱼好像是神错手的一个玩笑，数量少，环境单一，却拥有了智慧。”

　　“莉莉娅，你说，在这样的世界里，我们除了融入人类获得更好的生存，难道还有更好的选择吗？难道我们在几百年后，在海底找个人类无法踏足的寂静区域，慢慢退化成寻常的海鱼？”

　　“到时候，我们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我们现在可以选择上岸和下海，但以后，我们只能选择躲起来，怕终有一天强大起来的人类，掀开我们的面纱，轰开我们的家门，而后又将我们彻底灭杀。”

　　“这才是消失啊莉莉娅……”

　　雅琪琪的话声声震耳，而莉莉娅上辈子就是个人类，对雅琪琪的话语更是说不出任何反驳。她更震惊的是，作为曾经是人类的自己，她选择留在大海，守护住自己的家人，就为了要一辈子守护人鱼。但雅琪琪却告诉她，留在大海才是愚蠢的决定，真正守护他们是把他们带到大陆。

　　莉莉娅的观念受到了重重的撞击，但却又不得不佩服雅琪琪的思想高度。

　　这个世界为什么只有人鱼和少量的海洋动物能化形却也让莉莉娅有了猜测，她轻声在心底问着007，它一直在她的身体里沉默。

　　“007，其实，这个世界，原本就只有人类对不对？我们人鱼只是你们主脑为了之前那个傻逼剧本特意整出来的吧。”

　　“……莉莉娅，你既然这么问我也告诉你吧，主脑当时只是点化了几条小鱼，让她们有了智慧，撤去那几条小鱼和人类的生殖隔离。而后，它们的后代能不能成功变成人身鱼尾，只能看运气，好在，这个世界的人类口味挺……！咳，当然，也不是每个世界都能跟这个世界那么成功发展出了一个种族，有些世界要是点化不成功，也可能另有他用……等我以后再告诉你也可以。”

　　莉莉娅被他这么一说嘴角微抽，真是有了非常糟糕的联想。但侧面证明了，这个世界里突兀的多了有智慧生命的人鱼，并不是来自自然的发展，而是有了非自然的干预。莉莉娅有些震惊她外婆的聪慧，明明有了系统想问什么都可以知道的她，却没有意识到这些问题，也没有远见去改变世界。而外婆她居然从几十年开始，就试图扭转这一错误。

　　莉莉娅的眼神逐渐坚定，道，“外婆，我会让人鱼族更好的活下去。”

　　“对，这样就对了莉莉娅。失去了这一机会，我们很可能不再有第二个你，不再有第二个诺恩，到时，我们就不会再有选择的权利。”

　　说着，雅琪琪笑得有些暧昧，道，“你帮我好好报答诺恩。”

　　莉莉娅看明白了外婆的眼神，差点呛到口水。

　　想起来，她自己一直严防死守，不肯让自己的心被诺恩占据，但现在似乎也没有死守的必要了，本来，他就是个不错的人。在一起也不是不行吧。

　　“六公主殿下，入侵的鲨鱼族已经被我们彻底铲除。”

　　突然，波林熟悉的声音插入了雅琪琪和莉莉娅的对话，莉莉娅回头看向波林，而后又看向外婆，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猜测：“海威尔他们，是人鱼与人类的后代？”

　　雅琪琪笑而不语。

　　这一下，莉莉娅更加没什么好说的了，海威尔他们那几条精神的小鱼，确实要比在大海里出生的人鱼的上半身更加得完整。

　　“波林，我们去找那些小鲨鱼帮帮忙，毕竟我们上岸后所谓的‘人鱼后裔’的名声，要更响亮些才好。”

　　听着莉莉娅的话语，波林就知道她在打着不好的主意。但这样坏坏的公主殿下，波林也爱得深沉。

　　“公主殿下，我们找来的东西已经堆在了人鱼宫殿的前院。”

　　“谢谢你，波林。”莉莉娅随手拍了拍他的头，与外婆打了声招呼又呼啸而出。

　　雅琪琪看着她的背影还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这丫头，大概有得让那个人类王头疼的，等上岸后看在人类王帮了他们那么多的份上，她作为娘家人可不能让这个莉莉娅太胡来。

　　另一边，莉莉娅已经游向了前殿，波林带着的人鱼侍卫可不是什么善良人鱼，手里拿着的三角叉都带着鲨鱼的点点鲜血，他们坚毅地守护着人鱼国的大门，让它们无法进来。

　　莉莉娅看着狼狈的鲨鱼，笑容满面：“有哪条鲨鱼肯载我们人鱼上岸，我饶你们不死哦。”

　　斯利顿站在鲨鱼群的最后方，听到声音都忍不住游前了一些，问道，“什么叫做上岸？你们人鱼族准备离开大海？”

　　它看着莉莉娅不反驳，又大声笑道：“哈哈哈哈，太搞笑了，你们人鱼族作为鱼类，却要抛弃自己的家乡，投入弱小又肮脏的人类的怀抱？”

　　莉莉娅冷笑一声：“不过是几条大海的小鱼，以后指不定会被人类捕杀太多还要被人类当做濒临灭绝的动物保护起来，不会真以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王者敢嘲笑人类了吧？再说，我们人鱼要跟谁玩轮到你们来说？离开大海的你们不过是条死鱼，而离开大海的我们，照样可以活得很好。”

　　碧蓝色的大海只是表面的色彩，里头的色彩却有了另外的绚丽，红的黑的，随着莉莉娅的话音落下，胆敢跟人鱼王对刚的代价，就是困在漩涡里不得出来而发出声声惨叫，更有受伤的鲨鱼血都渗了出来，染红了海水。

　　“我说，让你们帮忙，你们肯吗？”

　　压倒性的优势摆在面前，莉莉娅温和的话语，在鲨鱼群却如同死神的低语。

　　“肯，我们肯！”

　　莉莉娅笑了笑，总算满意了。她看着被波林扔在前殿的沉船，里面还有着无数的金币，人鱼要发展起来，单纯靠诺恩资助哪里行，还需要最基本的启动资金，还需要……帮他们干活的小宠物们，例如，这些可爱的小鲨鱼们。

　　莉莉娅确定了要上陆地的决心，就开始和诺恩有效地交流信息。

　　于是，陆地也迎来了他们新的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