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倒计时81
不用再为了维持形象做些违背内心的事情，这样对所有人都不好。她早就应该察觉到的，可她真的舍不得纪思辰。
一个鲜活的人，存在于她记忆里的人，突然间某天就消失了。不是死，却比死更可怕。
安知妍把剩下的煎饼丢进了垃圾桶，两人隔着门对望，“我一开始是把你当成敌人的，在思考用她的方式伤害你会不会更有效一些。”
“确实是很有效。”
“你喜欢她？”
这是安知妍得到的唯一结论，她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两人的关系。
很难不喜欢吧？方若渝在心底问了自己一句，也没有回安知妍的话，转身就往客厅里走。
“她可能回不来了。”
“我知道！”原本沉默的人声音骤然变大，“你不用提醒我的。”
安知妍也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两人也不会有更多的交流，她转过身悄声离开。
风似乎突然大了起来，方若渝推开门，郑艺溪破天荒的在家，以往这个时候，她会在安家做晚饭。
熟悉的背影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只不过有些怪异，厕所里淋浴器的浴头开着，哗哗的流水声充斥着整个房子，客厅里也飘着奇怪的味道。
“妈？”方若渝叫出声，却看到郑艺溪的身影先是一抖随即恢复正常，“你今天没有上班吗？”
“哦……没有。”她转过身，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妈辞职了，我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想好好陪陪你。”
方若渝越发地觉得她古怪，却又说不上来，不过也好，她已经决定不再和安知妍走得像之前那般近了。
再纠缠下去只会徒增烦恼。
郑艺溪抚摸着她的脸颊，泪水从眼眶中夺目而出，紧紧地抱住了她，“让妈好好看看你。”
“妈，你到底怎么了？”她被郑艺溪的双臂勒得喘不过气，“怎么突然辞职呢？”
“你忘了吗？今天我离婚了。”郑艺溪迫不及待地从桌子上拿出红色的小本本来证明，“我们自由了。”
“这是好事啊，还有两天我就要放假了，我们出去散散心好吗？”她感觉到了郑艺溪的不安，带着撒娇的语气小声地安慰着，“我们好久没有出去玩过了。”
“好，妈都听你的。”
厨房里的水咕嘟嘟地响着，郑艺溪却好似没有感觉，方若渝逐渐回抱住她，总觉得自己漏了些细节。
安知妍坐上出租车，心跳突然剧烈地加速，从她回来之后就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了。
她强忍着疼痛回到家，客厅里没有开灯，她摸索着打开灯，宋黎背对着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肩膀一抖一抖像是哭了。
“妈？”她走上前，宋黎慌张地把不知什么东西放在了身后，抹了抹眼泪，“妍妍回来了？考完试了吧？今晚妈妈叫了外卖，一会儿才送到，你先回房间吧。”
宋黎脸上露出笑容，眼角却流出眼泪，安赫推开门，带着屋外的风和一脸的凝重走了进来。
“哎，老婆，我们不能所有的事情都瞒着妍妍，她不是小孩子了。”
“可是……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你相信我。”安赫把宋黎揽在怀里，眼角也开始泛红，“妍妍，下个月你要做心脏移植手术，手术已经很成熟了，成功的几率很高。”
“我知道了，”安知妍乖顺地点了点头，“我先回房了，待会吃饭叫我。”
安赫安慰着怀里的妻子，宋黎的眼泪却无法止住，她藏起来的根本不是什么手术同意书，而是精神科鉴别报告。
她一直都很担心自己唯一的女儿，所以喜欢在家里安装摄像头，以前只当是提防小偷。
前些日子一个佣人着急忙慌地跑来让她去监控室看，安知妍来到地下室，取出所有的粉色衣服鞋子，放了一把火。
火势不小，惊动了安家所有的佣人灭火，但安赫示意他们不许声张，佣人心里过意不去只能偷偷跑来告诉宋黎。
她早就感觉奇怪了，明明以上高中就变了性格的女儿突然又转变了回来。心里的疑团越积越多，压迫着她的神经，每夜都要失眠。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出现，宋黎没有犹豫当即约了M市最好的精神科医生，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在看到报告的一瞬间落了地。
她的宝贝女儿，不仅有先天性心脏病，还有人格分裂症。
夜幕降临，方若渝推开窗，看着天空，总算知道了纪思辰的意思，每当方若渝看到闪烁的星光就会想起纪思辰。
不知道她在那边怎么样了？模样会有改变吗？年龄是多大？
方若渝好奇那边的世界，甚至想去看看。想去找她，问她为什么突然出现又离开，为什么安知妍会知晓她们之间的所有事情。
是她指使安知妍的？不，她一定不会这么做。
心里浮上了一团迷雾，她关了房间里的灯，打开了笔记本，期待着对方能有所回应。
好想她，比她刚离开的时候更想了，思念不会随着人的离开而消失，而是在某个夜里想起她的时候，如涨潮般涌来。
就连那带着血的手表，也是她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了。方若渝从抽屉里取出手表，期待着它能动一动也好。
第一次见到这个手表就觉得很诡异，无论何时纪思辰总是带着它，就连出车祸的那天，方若渝也注意到了手表。
随着纪思辰的离开，它也停止了转动，就像……一个计时器！如果纪思辰真的与它息息相关，那修好了手表，纪思辰说不定有机会回来。
逆时针行走的计时器她没有了解过，但她知道倒计时。
或许纪思辰来这个世界的时间，从一开始就是有人暗中规定好的，所以才会给她配备专门的倒计时手表？
但似乎又有些不对，据她所知，林漫菲也是从书外而来，可她却没有手表。
“奇怪，”方若渝摇了摇头，“为什么会出现不同呢？难道说……林漫菲永远都无法离开这本书吗？”
迷雾被风吹散，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可又有一团迷雾将月亮团团围住。
方若渝想不通这些事，只能给林漫菲发了条短信约她出来聊。
窗外传来锤土的声音，方若渝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观望，生怕是那些追债的半夜私闯民宅。
满天星光闪烁的夜里，看不到月亮，郑艺溪拿着铲子和锄头，先把院子里的土浸湿，再一点点把院子里的土松开。
一个深坑渐渐地出现在院子中央，她发着抖四处环望了一圈，才把系着口的麻袋埋了进去。
空气中氤氲着奇怪的味道，方若渝仔细嗅了嗅，是今天她刚回家的时候闻到的味道。反应过来之后，她紧紧地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响，身体沿着墙壁滑到地上，泪水瞬间流了出来。
那是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