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他是我的182

  “虫宝,你先松手。”

  骆崇宴低头看着他:“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这个人接到家里?

  “他是证人。”

  时昼说完,牵着他的手往家里走,北方的春天早上还挺冷,小混蛋站了这么一会儿,脚丫子都冷冰冰的。

  骆崇宴刚坐在沙发上,面前放了份文件,他望向时昼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时昼牵过他攥拳头的那只手,轻轻掰开,用指腹给他揉了揉快被他抠出血的掌心,瞥了眼桌上的文件说:“这是你之前给你做的检查。”

  岳铭悄无声息的过来,替他打开文件袋将里面的资料抽出放在他另一只手上。

  里面的每一项数据都显示着正常,就连十五年都动不了的双腿,神经、肌肉等指标正常。

  “这……到底怎么回事?”骆崇宴陷入怀疑,那场车祸有多严重没人比他更清楚,可他却能在十五年之后没有任何肌肉萎缩的情况,居然还能奇迹般的站起来?

  “虫宝,你爸爸妈妈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时昼说完,程东又将另一份标着三S级别的机密文件打开放在他面前。

  骆家与时家是世交,四人年轻时都是一个老师带出来的,也是这位老师最引以为傲的四个学生,他们之后都从事不同方向的研究,成了研究队伍里中流砥柱般的存在。

  骆爸爸妈妈选择了生物基因方向,带他们俩的是研究所里的一位年轻博士,当时研究所里条件艰苦,刚经历过社会巨大变革,起起伏伏的进度要比其他地区慢一些。

  这位博士一路带着他们俩,看着他们俩结婚生了小崇宴,同年这位博士因病逝世,只能将他们俩托付给所里另一位教授带。

  骆氏夫妇只是觉得这位教授脾气不好、作风古怪,但一心为了科研任务,这位教授让他们做什么都会配合。

  直到有一次他下令他们俩研制一种特效基因药品,在他们俩研制的过程中,他趁两人出差不在时提取了其中一段基因片段重新编码,并且将篡改过的试剂进行活人实验。

  也就是那晚,骆爸爸妈妈带着小崇宴去参加宴会,从别人嘴里得知消息后,怒火中烧的他们带着儿子去研究所想要阻止。

  “小宴乖,不是想玩捉迷藏吗?那就你乖乖的藏在这里,不要说话也不要出来,看爸爸能不能找到你。”骆妈妈将儿子藏在试验台下面,蹲在骆崇宴面前说。

  “哦,那我乖乖的,妈妈你要给我买糖葫芦。”五岁的骆崇宴已经学会讨价还价了。

  “好,那你不许出来哦。”骆妈藏好儿子,走到前面的实验室却发现丈夫正在跟教授歇斯底里地扭在一块儿。

  骆妈妈发现两人在抢夺一个试剂,她跑去帮自己的丈夫,三人失手那东西掉下去,滚到角落被藏在桌子底下的骆崇宴捡到。

  小崇宴的存在被那个变/态知道后,满世界的找他,还吓唬他厉声吼着要他交出来,骆崇宴看见母亲疯狂对他摇头,不知道是让他藏好别出来,还是要他别把这个东西交出去。

  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小崇宴只知道它好像很重要,但他全身上下都没有可以藏的地方,急哭的骆崇宴直接将这个小小的试剂一口藏在嘴里,这样坏叔叔就找不到了。

  被这个吓人的叔叔找到他后,骆崇宴吓得一个激灵将那东西吞了下去。

  试剂在喉咙里破开,里面酸涩微甜的液体流入他体内,没等他再多看几眼爸爸妈妈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已经在车上,可能是吓着了,也可能是那个试剂的作用,小崇宴居然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还趴在后座上对爸爸妈妈闹着要吃糖葫芦……

  “你体内有他要的试剂……”时昼将脸上挂满泪痕的骆崇宴抱在怀里。

  所以那个人一开始下令只是想要抢走骆崇宴,等把他拿到手再解决骆爸骆妈,却不料那天盘山大道居然出现了两辆一模一样的车子。

  同样的车子、同样的一家三口,两位幸存者之后的路却天差地别。

  “所以……祁浒……是替我……”

  骆崇宴手中的拼图终于拼凑完整了。

  为什么上一世时昼要跟祁浒走的那么近,为什么他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为什么那个人查不到我?”骆崇宴问完,见时昼偏过头伸手捧着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你做什么了昼哥哥?”

  “我将你体内的试剂,在没有完全融合的时候抽离出来了。”

  当时时昼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家里人没有人同意,因为不知道抽离出来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那个基因试剂不是将人变成怪物,也不是致死的毒物,它只是强化了身体的各个机能,相当于超前的强化剂,只是不合法。

  也是因为这个试剂已经改变他体内的一部分,所以他身体指数正常,手术才能成功。

  原本骆崇宴依靠那试剂,有八成的概率在当时就能恢复正常行走,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承受了十五年不能走路的痛苦。

  可时昼还是一意孤行要将本不该属于他的东西强行剥离,后来得知祁浒被那个人收为养子。

  祁浒被/干爹带回家,还被告知他父母都是因为骆崇宴他们一家人才死的。

  从小被/干爹种下仇恨种子的祁浒开始走上干爹为他铺就的“复仇路”,知道骆崇宴喜欢时昼,他便蓄意接近时昼。

  骆爸骆妈的研究属于高级机密,他们全部以代号互称,甚至容貌都会微调,死后也会第一时间将所有资料毁掉。

  所以时昼顺水推舟,在祁浒以为利用他的同时也被利用着,将他变成当年的那个孩子,不惜一切代价将骆崇宴摘出来。

  可原本的计划随着骆崇宴对于祁浒的排斥甚至是仇恨,害怕加重骆崇宴偏激的做法,时昼不得不喊停,虽然更改了计划却没有改变基本思路,只是原本的那个靶子变成了时昼自己。

  成为靶子的时昼,只能以哥哥的身份站他面前,为他挡风遮雨,却不能牵起他的手。

  事情比骆崇宴想象的要复杂很多,他完全不知道他们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而他却还在不懂事地干了那么多蠢事。

  骆崇宴埋在时昼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听着他的心跳,感受他温暖的掌心抚摸着自己。

  他骆崇宴何德何能,得到了这份爱。

  -

  两天后,祁浒在时家别苑醒来。

  骆崇宴一个人过来看他,他小心眼不准时昼来见他。

  祁浒全身没有力气,像一滩烂泥躺在床上,只有脖子以上可以活动,吃的很少全靠营养液吊着活命。

  他与骆崇宴如出一辙的眼睛原本很难分辨,但骆崇宴现在才发现两个人并不像,他同样好看的眼睛像是被老旧的黑白灰照片一样,失了原本的光彩。

  他见骆崇宴走过来,眨了眨眼睛,转过去眼珠子不想看见他。

  骆崇宴也不想看见他,可他还有话要问他,他将上一世自己见到的最后一幕讲给祁浒听,他知道肯定是他说什么了,昼哥哥才会跟他一起去见他干爹,然后在路上遭到他干爹的算计。

  “若是有机会,你会这么做的对吧?”骆崇宴问他。

  祁浒闭了下眼睛没否认,随后他露出一个极轻的笑,斜过眼睛瞧着他露出嘲讽的眼神。

  他动了动嘴,小声说:“我……干爹……算计……算什么……”

  “能……动……他……只……有……你……”

  时昼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百分百相信他的话,他们不过都是他计划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你什么意思?”骆崇宴揪住他领口,瞪着眼把人拽到自己面前。

  “他……自愿……为……你……死……”祁浒说着咳起来,那个样子像是要把体内的肝脏都给咳出来。

  骆崇宴见状松开抓着他的手,瞧着他望着自己的眼神站起来,自己是傻/逼了才去问他。

  他拉开门,收回迈出去的腿扭头看着停止咳嗽的祁浒:“你当初这么针对我,也有时昼的原因在吧?”

  毕竟他看时昼的眼神跟自己也差不了多少,还算他半个情敌呢!

  祁浒拖着更加喑哑的声音说了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他能……为你死……我……我也能……为他……”

  骆崇宴没听清他说的话,但想必不是他爱听的话,不听也罢。

  “之前的事,你我一笔勾销。”

  不管怎么样,祁浒都替了他。

  冲这个,骆崇宴不打算再计较上一世他害时昼死的事。

  “别对时昼抱有任何想法。”

  “他是我的。”

  骆崇宴说完,拉开门走了。

  祁浒躺在床上,模糊的视线里渐渐浮现出一张冷冰冰的脸,望着眼前的那个人,他扯出难看的笑容。

  不知何时,他的仇恨中掺杂了嫉妒,嫉妒那个人能得到他的青睐,痛恨自己一无所有,什么也得不到。

  得不到怎么办?

  毁掉吧。

第96章 他是我的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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