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或不要

　　48、要或不要

　　许糯这顿饭基本上就没怎么动筷子，脑海里一直在循环播放着神医说的那番话。她从未想过顾沛然的车祸会跟她有关，所以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蒙了。吃完饭之后许糯不顾路裳的挽留执意跟几人告了别，然后打车去了顾沛然住的地方。

　　因为没有提前跟顾沛然打电话，所以许糯只是去碰碰运气。顾沛然上次去洋海市看腿时曾经给过许糯一把备用钥匙，后来这把备用钥匙便一直放在许糯这里。只不过这把钥匙对许糯而言，象征意义远远大于使用价值，因为她每次来都是选的顾沛然在的时间。

　　这天是上班时间，顾沛然在家的可能性非常小，所以许糯到了之后连门都没敲，便直接拿钥匙开了门。结果进门之后，发现不仅顾沛然在家，居然还有好几个许糯没见过的男孩子女孩子也在。

　　顾沛然看到许糯愣了一下，随即便眼含笑意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许糯看了眼他身后的那群年轻人，笑了笑，“有点事想问你，所以便过来了。”

　　顾沛然走过来将她带到沙发边坐下，然后笑着把她介绍给众人，“这是你们的师母。”随即又指了指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那群人，“这一群孩子是我们眼科新招的实习生。今天没什么事，他们又吵着要来家里看看，我便带他们来了。”

　　一群人异口同声，“师母！”

　　许糯笑着应下来，然后借口给他们洗点水果躲进了厨房。进了厨房之后还能听到外面的人跟顾沛然打听她跟顾沛然的爱情故事。

　　许糯定下心神洗了点草莓和樱桃，等她端着洗好的水果出来，外面的那群年轻人便挤眉弄眼地跟她告别。许糯笑着挽留，他们推辞了几次没推辞过，只得派了个男孩子做代表说出了实情，“师母大人，不是我们想走啊，您一来顾老师的魂便跟着你走了。我们再不走，顾老师到时候会在工作中给我们穿小鞋的。”

　　许糯示意顾沛然开口挽留，顾沛然却只是笑着摆了摆手，“走吧！回去之后好好给我总结一下今天教给你们的内容，明天上班我要抽查。”

　　一群人立刻哀嚎着成鸟兽散，许糯索性也不拦着了，只交代说下次有时间再过来玩。等这群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许糯才关上门走到顾沛然面前蹲下，愣愣地盯着顾沛然问道：“顾沛然，你出车祸是因为我吗？”

　　顾沛然面色一变，“你听谁说的？”

　　许糯红着眼眶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重复道：“顾沛然，我再问你一遍，你出车祸是因为我吗？”

　　顾沛然叹口气，将许糯从地上拉起来抱在怀里，“确切的说，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自己。当时我看到一个女孩子的背影，特别像你。我不知道你懂不懂那种感觉。我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我13岁，读初三。而在德国看到那个特别像你的背影时，我21岁，刚大学毕业。那时候我们已经8年没见。我只记得你10来岁的样子，没有你后来这段时期的任何照片，可是我看到那个背影时，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你的样子。”

　　“然后你就变换了车道？你甚至都不知道那个背影是不是我。”许糯听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就哭得泣不成声。

　　顾沛然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当时我在德国的主治医生告诉我，他说这是思念堆积到一定程度之后出现的幻觉，最好的办法是想办法见到真实的人缓解这种思念。于是，我便回来了。好了，别哭了啊！你再这么哭下去，我根本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了。”

　　许糯心里是想着要停止哭泣的，可是眼泪根本都不受控制。上一次出现这种眼泪不受自己控制的情况是在医院看到顾沛然的那次，而这次比那次哭得还惨。眼泪鼻涕全抹在顾沛然的西装上，两人都狼狈得不像样子。许糯知道自己应该停下来，可是她越是这样想着，便哭得越伤心。

　　顾沛然无奈之下只都一言不发地拍着许糯的背，耐心地等着她停止哭泣。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听到许糯抽抽搭搭地问道：“你知道我在洋海市念大学吗？你为什么不一回国就去找我？你为什么找到我之后还要装作完全不认识我？”

　　“那时候在新闻里看到你小舅的照片，便想着回洋海市先碰碰运气。事实证明，我的运气还是不错的。”顾沛然笑着说，“至于为什么不一回国就找你，那时候我的伤势还未彻底痊愈，需要再进一步的治疗。再说了，你从来不知道我这样的一个人存在，如果我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我喜欢了你很多很多年，你估计会吓跑的。”

　　许糯虽然知道顾沛然这样的安排或许是最好的，可是心里却依然有疙瘩，“顾沛然，你怎么可以这样了？你喜欢我这么多年，却又一直瞒着我，你连我说好或不好的机会都剥夺了，而且你浪费了我们很多很多的时间；你因为我的原因受了伤也一直瞒着我，你让我连最简单的愧疚和心疼都没办法给你。顾沛然，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什么都替我考虑周全。我有自己选择说yes或no的机会。”

　　顾沛然笑着看她，“我现在知道了，所以我现在给你自己选择的机会。嫁给我，好不好？”

　　许糯无语，之前还在说着那么感伤的话题，怎么突然就转向了这么美好的话题了？再怎么样也应该稍微有一点过度好不好。

　　可是她看着顾沛然的眼睛里倒影出来的自己的笑脸，除了点头答应，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顾沛然笑着亲亲她的唇，低低地叹息一声，“真的想清楚了吗？我可会当真的。”

　　许糯仰脸看着他，“没想清楚，但我决定嫁给你，你想清楚是要还是不要。”

　　“我13岁的时候就想清楚了。”

　　许糯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说了句大煞风景的话，“……那什么，恋童是犯法的。”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