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人鱼（7）
星燃的眼泪这才慢慢止住，“阿爹，你要说话算话……”
“嗯。”腾苏心疼地擦去星燃脸上的泪痕，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选择相信自家崽子挑选人类的眼光了。
星燃捧着鲛珠重新回到住处，然后把它小心地安置在床头。
“珠珠，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啊，等你醒过来，我把你介绍给厉诀。”
自从回到了海底，星燃也不再出去游玩逗乐了，就整日在家守着那颗鲛珠。
海底的白天总是很短暂，当太阳第三次从海平面处冒头，给海底带来第一缕阳光时，星燃的成年祭典也要开始了。
他的族人手持鲜花从四面八方齐聚离岛下方的海域，人鱼族群中资质最老，最有威望的族长手持一顶用海底火山附近的红矿石打造的宝石头冠，星燃在腾苏的牵引下来到族长的身边，然后在族人象征祝福的歌声中屈膝接受他的加冕。
族长为星燃戴上宝石头冠后，朝他伸出手，声音醇厚慈爱：“孩子，随我来。”
星燃点头，跟随族长的身形缓缓游动，在他的指引下逐渐从海底腾升，他们的身后也跟着星燃的族人们，像是为正在举行成年祭典的人鱼保驾护航。
很快，星燃就飘到了海面上，从水里露出脑袋呼吸空气中的氧气，而族长却一步步游上了那座与世隔绝的小岛，鱼尾在海水与陆地交接处摆了摆，竟化成一条强壮的人类双腿，然后在沙地上从容地行走。
在他们身后跟随的其他族人亦如是，看着族人一个个如人类般化出双腿在陆地行走，星燃在水里翻滚，跃跃欲试。
腾苏朝星燃伸手：“上来吧，星燃。”
星燃重重点头，摇动鱼尾兴奋地往岸边游，游到水陆交接处小心地试探，最后鱼尾完全脱离了水，他坐在沙滩上，屏住呼吸紧紧盯着自己的蓝色长尾。
清晨逐渐明媚的阳光与夹杂着腥咸的柔和海风很快把鱼尾上每一片鱼鳞中的水分蒸发，星燃充满期待地等待着，突然觉得鱼尾一阵巨痛。
鱼尾像是被利刃割裂，从中间一分为二，这疼痛比拔鳞片还要痛苦万倍，痛得他咬紧牙关，冷汗直流。
族人们一直在不远处观察着他这边的情况，脸上皆出现担忧的神色。
这就是人鱼一族日渐衰败的原因，成年化形这一关极其难捱，需要人鱼极强的意志力来承受鱼尾撕裂的巨大痛苦，可只要捱得过去就能水陆两栖，如果愿意，甚至可以伪装成人类在陆地生活。
腾苏深知化出一双腿需要付出的疼痛有多大，眼看星燃那精致的五官因疼痛都扭曲了，他紧张攥紧拳头：“星燃，坚持住！”
星燃五指紧扣地下的沙土，听到腾苏的声音他回头看去，可疼痛早已使得他眼前发黑，意识不清，豆大的冷汗不断从额间滴落。
“阿爹，星燃好疼……”
“厉诀，长出腿真的好疼。”
终于，昏天黑地袭来，星燃眼前一黑，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在身体后仰，意识消散之时隐约听到族人与他阿爹的欢呼声，“成了！星燃他成功了！”
我长出双腿了？真好。
星燃那条蔚蓝色的鱼尾终于化成两条笔直细长、白得似乎透明的双腿，人也双眼一闭，彻底晕死过去。
“叮，恭喜宿主完成本世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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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星燃再次醒过来时，身边就多了个只能他看到、自称是“5117”的圆滚毛绒的东西，而且总是“宿主宿主”的叫他。
此时成年祭典已经结束，星燃也已回到海底，他揉了一把毛绒团子：“你说你叫5117？可我真的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
“宿主，我是你最亲爱的系统啊！我绝对不会认错的，因为你之前就爱这样rua我，给你说多少遍会把我rua秃都没用！”5117从星燃手里挣扎出来，趴在他的肩膀对着他的耳朵痛心疾首地说。
“抱歉，看到你就下意识地想上手。”星燃微笑着耸耸肩，“可是我真的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啊？”5117不信，追问道，“那你还记得你的身份是什么吗？”
星燃茫然：“什么身份？我除了人鱼还有其他身份吗？”
5117不免惊愕，因为这个世界的特殊性，在把星燃投放到这个世界之前，确实切断了他与系统之间的联系，也封锁了他先前的记忆。
“可是不应该啊，既然系统提示你完成了任务就意味着你都把事情想起来了才对啊？”
星燃摇头：“我真想不起来，还有你说的任务，是什么任务呀？”
“就是以你的成年祭典为期限，从彭宗手里安全逃回大海！”
5117看他扔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语气有些着急：“还有彭宗，就前世欺骗伤害了你的那个人类，要让他付出代价啊！”
“喔……彭宗？”星燃若有所思。
“怎么样？”看这反应应该有戏，5117踌躇满志地继续问，“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没有。”星燃摇摇头，特别诚实的说，“名字有点熟悉，可我好像不认识这个人。”
“……”5117终于泄气了，“谁都不认识，那你认识谁？”
“我认识厉诀呀！”星燃掰着手指头数，“还有绿芽，不过我很久没见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这下轮到5117一头雾水，“厉诀又是谁？”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这剧情发展的如此诡异？
“厉诀是个很厉害的人类，他喜欢穿一身干净的白衣服，他对我特别好，每次见我都会给我带不同的好吃的，有坏人想欺负我时也会护着我……”
“停！”5117打断星燃的话，“我怎么感觉你描述的这个男人，听起来这么耳熟……”
“我想起来了！”5117一拍脑门，“你说的这可不就是每个世界的那谁吗？沈雾千？燕重？骆无离？又或者是那个男丧尸？”
星燃懵懵的：“啊？”
“难道不像吗？”5117问完发觉自己智商可能不太高，它跟一个封闭记忆的人提这些有什么用？
“哎，算了。”5117叹了一口气，“我还是回总部一趟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