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辱尽荣来(1/2)

　大年三十。到处都洋溢着节日的喜气。叶川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无力的抱头蹲了下去。医院己经下了最后通谍，若是再交不上五十万的治疗费，医院就要把母亲赶出去！可他只是一个小保安，哪里去弄那么多钱？十五年前同样冰冷的除夕夜和此情此景在脑海中交替闪现，悲辱交加，绝望和无力如潮水般汹涌扑来，瞬间冲挎了他心里绷紧的那条防线。压抑的哭声，伴随着飘落的飞雪，撕心裂肺！然而片刻，叶川深吸一口气，缓缓揩去眼角的泪水，咬牙站了起来，眼神坚毅。唐家的年会就要开始。或许，这是他给母亲筹集治疗费的最后一个希望！……唐家别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叶川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给奶奶送年礼的尾声。台上珠光宝气，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礼物，唐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全家一片喜乐融融。孙女婿叶川忽然说道：“奶奶，请借我五十万。我娘得了骨癌，需要钱做手术……”整个唐家一片震惊。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叶川。“叶川，你他妈的真没廉耻！拿一本几块钱的破佛经，竟然想换奶奶的五十万？”唐家长孙唐龙率先责骂，唐家人一片附和议论，厌恶、鄙夷的目光纷纷向叶川投来！唐老太君信佛，所以叶川选了一本地藏菩萨本愿经做年礼。他以为老太君肯定会喜欢。没想到，竟成了被人们鄙视的理由。老婆唐月低着头，羞臊得恨不得钻进地下。岳母崔岚盯着叶川的眼神越发恶毒、愤恨。这个窝囊女婿，尽给他们丢脸！三年前，在唐老太爷的主持下，唐家给唐月招了叶川为上门女婿。叶川是没钱没势的孤儿。在唐家人，特别是唐老太太眼里被视为废物，处心积虑把他赶走。“奶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就发发慈悲……”叶川俯低身子，哀求道。唐老太太没有说话，脸色比乌云还要阴沉。这个废物叶川，平时一副窝囊样子，竟然会选这个时机开口借钱。这不是成心为难她吗？唐月的堂妹唐薇薇，挺着下巴，薄薄嘴唇一抿，冷笑一声：“那可是五十万啊，一个穷吊丝，臭保安，拿什么还？我看这个废物根本不是来拜年的，就是来给我们唐家添堵的！”她的未婚夫刘云河站起来，阴阳怪气地嘲讽道：“我刚才给奶奶送了一尊玉佛，价值八十万，都是唐家的女婿，差距怎么这么大呐？”唐龙骂道：“叶川你给我滚出去！一个骗子老太太，死了也不值五十万！要想救人，就他妈的自己挣去，真当唐家是你们自己家了？”唐龙是唐薇薇的亲哥，也是唐月的堂兄。这兄妹俩一直看唐月不顺眼，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羞辱叶川的大好机会，一个煽风点火，一个火上浇油。唐老太君的脸色更加阴沉。唐月看不下去，鼓起勇气说道：“奶奶，叶川八岁就没有了父母，是王阿姨把他拉扯大，他想报恩也情有可原，您就帮帮他吧……”唐老太君手里捻着佛珠，闭着眼默默地念了几句什么，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打量了一眼唐月，忽然开口说中：“好，看在小月的面子上，这五十万我借给你！”所有人都是一愣。叶川的岳父唐松池、岳母崔岚也抬起头来，满脸的不可思议。唐龙和唐薇薇满脸疑惑的看向唐老太君。老太太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方？“多谢奶奶！”叶川连忙深鞠一躬说道。他感激了看了看唐月。就算是名义夫妻露水恩，关键时刻还是维护自己。唐月脸上也露出喜色。唐老太太平时对她不理不睬，没想到遇到事情还是疼她的这个孙女的。她刚想开口道谢，却被唐老太太一句话打断。“不过，你们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叶川和唐月都是一愣，叶川说道：“只要我叶川能做得到，奶奶尽管吩咐！”唐月也点点头。唐老太太将手中佛珠一摆，咧嘴一笑说：“只要你们答应离婚，唐月同意嫁给李公子。别说五十万，我给你们一百万！”她这句话，就像一盆冰块，狠狠地砸在叶川脸上！唐月脸色大变，一时呆在当场。唐老太太口中说的李公子，是一直追求唐月的李文良。李家在燕京是上流家族，比唐家要厉害得多，老太太一直想巴结。只是叶川和唐月不肯离婚，她也没有办法，今天叶川主动求上门来，确实是个好机会！唐老太太对自己的决定很满意，猫看老鼠一样得意，“叶川，是救你那养母，还是成全唐月的幸福，你自己选吧！”叶川低着头一声不吭，紧咬着嘴唇，一滴鲜血沿着嘴角流下，血腥气息直冲他的脑海。老太太根本没打算借钱！只是在逼他离婚，把老婆让给别的男人！这是赤裸裸的羞辱！唐月红着脸说，“奶奶，我不会跟叶川离婚的。”哗啦！唐老太太手中的佛珠甩了出去，飞过唐月的头顶，砸在地下散落一地！“唐月！你非要在这个废物身上吊死？滚，给我滚出去，要钱没有！我们唐家的年会，这个废物不配参加！”正在这时，叶川的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脸色一沉，眉头一皱，对唐月说：“唐月，不好了，他们要把我妈赶出医院！”唐月急忙道：“我这里还有十几万，先去救急吧！”唐老太太骂道：“唐月，你要敢给他钱，以后我就没有你这个孙女！你就带着你爸你妈，还有这个废物一起滚出唐家吧！”唐月一怔，眼泪在圈里打转儿，没有想到老太太竟然会说出这么狠的话来。叶川心中绝望，反而冷静下来，他看了一眼唐月，说道：“你不用管我。奶奶，对不起，我替唐月向您道歉了！我这就走！”说着，叶川向唐老太君弯腰一躬，转身往外走。“哎呀，我的好妹夫，这大年三十的，外面可没有饭吃！这有个馒头，你带着吧！省得出去讨饭，再丢我们唐家的脸！”唐龙从桌上拿起一个馒头，喂狗一样丢到了叶川的脚下。唐家人一片哄然大笑。叶川面如沉水，头也不回的出了唐家。……“黄医生，我卖肾也交手术费，千万别把我娘赶走！”叶川风一样冲进医办室，悲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