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按捺139

  江乘月很感激路许的周到,这人看上去又自负又狂妄,真正做起事时却细致周全。

  他站在桌子前,指尖刚从剪刀上抚摸过去,回想着与路许相识到现在这几个月的经历,路许见他沉思,在他后背上轻拍了一下。

  江乘月知道他又想支使自己,装作不知道。

  奈何路许永远有办法使唤他,解决掉他的敷衍:“Nancy Deer的老板娘,煮一杯咖啡给我,行吗?”

  “你的塑料中文是越来越地道了。”江乘月凉凉地看了他男朋友一眼。

  “本来就没你们想的那么差。”路许哼了声,“我的母语是中文,只是相对缺乏语言环境,而且一靠近你,就进步飞速。”

  江乘月在曲婧那边时,偶然讲过当地的咖啡豆,他看不出好坏,只记得路许大部分时候都捧着咖啡杯,所以他买了小半个行李箱的咖啡豆,给路许带了回来。

  他搜索了网上的教程,把熟豆用家里的研磨机磨成粉,用温水冲泡,再倒上一点牛奶,挑了套挺好看的餐具,把咖啡端到了路许面前。

  路许闻了咖啡味,拧紧了眉毛,看起来不太情愿:“这是什么咖啡?”

  江乘月:“我从当地买回来的,刚现学现做的,是不是不好喝?”

  “没有,放下吧,闻着很香。”路许捏着鼻子说。

  江乘月不太确定地看了他一眼,放下咖啡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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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这半个多月的经历,对江乘月而言,实则算是一种成长。他偶然在他乡见了当地人玩改良后的非洲鼓,与他打的爵士鼓非常相像。但当地人没有经过任何的培训与乐队演出,节奏和律动的把握,靠的全是与生俱来的感知。这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他在隔音室里一待就是两个小时,走出来时还抱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用cubase做了一大半的编曲。

  房子里静悄悄的,他路过了路许的工作间。设计台边铃兰花形状的落地灯亮着,路许枕着没受伤的手,睡着了。

  江乘月光着脚踩上工作间里的地毯,走过去。

  他想,路许大约是累了,这段时间,他到处奔波,路许何尝不是一样,路许的身上,有整个Nancy Deer品牌的兴衰,背负的东西越多,责任和压力就越大。准备一场大秀,独立设计师需要付出长时间高负荷的努力,加上后面受伤,路许真的还没有好好休息过。

  江乘月低头安静地看着路许朝着他的半张脸,混血儿的身份给了路许外貌上的优势,五官深邃,面部线条利落,他的指尖不自觉地贴上路许的睫毛,沿着路许的脸颊浅浅地戳了一下,路许的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像是日界线经过的天空,黄昏与深夜的天幕交融,藏着蓝色的星光。

  江乘月看得有些入迷。

  他没想过路许其实睡得很浅,也没想到他在后退一步时,路许会突然扣住他的手腕:“我想洗澡了,帮我。”

  和前几个晚上一样,江乘月放好洗澡水,拿手试了水温,主动帮路许解开腰带扣,躲开点视线,心平气和地让路许坐在浴缸边,帮忙脱完剩下的衣服。路许的衣服上,总会有许多低调又昂贵的小配饰,使得这个脱衣服的过程变得格外难熬。

  整个过程中,江乘月几乎避开了所有与路许视线的可能性交汇,专心对付衣服。

  他和之前一样,把泡澡球扔进浴缸里,捧着成堆的白色泡沫,浇在路许的肩膀上,那一片蒲公英纹身上落了泡泡,江乘月一直挪不开眼睛,拖慢了洗澡的进度。

  许久,在他囫囵完成洗澡任务,打算给路许找条干毛巾时,路许淡然地开口了:“没洗完啊,还有个地方。”

  江乘月:“?”

  还有个地方?

  他抬头看看路许全身,迎上对方好整以暇的目光,突然明白了过来。

  他被水雾打湿的脸颊一片泛着粉的红,瞪大了眼睛看路许,才发现这个人憋笑憋得浑身发抖。

  江乘月把毛巾扔到了路许的脑袋上。

  他赌气般地跨进浴缸里,跨坐路许的腰间,用湿毛巾捂着路许的眼睛,和路许接了个湿漉漉的吻,他对情事知之甚少,路许随便碰他两下,他就敏感得不行,期间路许把手放在了他的腰窝处,贴着皮肤,沿着脊柱向上游走,他像是再次变成了路许手中最原始的一张布料,路许的手指像是剪刀在游走着,要把他裁剪成什么形状,选用什么样的工艺,最后再装点上什么,全凭设计师的个人喜好。

  嘴角被咬得有些疼,他轻喘了两下后,手腕被路许抓着,一点点压下去,压在了一个早就按捺不住的地方。

  “补上。”路许的声音,隔着一层水汽的潮湿,听起来像是在蛊惑,又像是在命令。

  手像是被烫了一下,江乘月无奈,只好红着脸,回想着路许先前欺负他时的动作,去讨路许开心。

  他的头发被水雾打湿了,眼瞳和睫毛都带了潮气,嘴角泛红带着水光,一边抱怨,一边揉着自己酸疼的手腕。

  “做得不错。”路许揉揉他的脑袋,单手拧开淋浴,避着受伤的手,把自己冲洗干净,一点都不像是刚刚那个喝咖啡、洗澡都无法自理的伤患。

  江乘月于路许后边好久,才出了卫生间,他现在呆坐在浴缸边,把自己放凉,又拧开淋浴的开关把自己冲到皮肤泛红,再晾在镜子前放凉,这才神色如常地回了房间。

  路许没休息,而是披着浴袍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半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方形纸盒子抛接着玩,见他过来,挑了下眉,淡然问:“手疼睡不着啊,做吗?”

  江乘月目光微动,轻飘飘地绕过路许,聚焦在地面的某一点上,嘴巴被他咬得很红:“……好。”

  他的回答,像是打开了一道开关,路许抱他的时候还算温柔,他几乎不需要思考,路许让他做什么,他就听从什么,偶尔他恼了,转头去咬路许的手腕,路许把缠着纱布的手压在他的嘴唇上,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他让他放松。

  他对眼泪的恐惧消失殆尽,被弄疼了就哭,觉得舒服了就小声轻喘着,偶尔被欺负得狠了,还超小声地拿优美的四川话骂路许。

  路许听不懂这些,但能结合情境解读,于是变本加厉地从他身上讨还。

  蒲公英的花被催开了,洋洋洒洒地飞了漫天的种子。

  “真漂亮。”路许一半吻着他耳后的小蒲公英刺青,食指有意无意地在他的腹部画了个半圆,“大蒲公英的种子,落到你这里。”

  半个晚上的胡闹让路许右手手心的伤口撕开了些,第二天中午,江乘月被饿醒时,路许正坐在床边,背对着他换药。

  路许颤绷带的手法很熟练,江乘月猜同样是医护出身的路念应该教过他。

  “醒了?”路许觉察身后的动静,转头看他,“喝热水吗?”

  “给你说一个小常识。”江乘月有气无力地说,“别问热水,在哪里都别问,真的很直男。”

  路许同情地看他:“你跟我睡完以后,还觉得我直男?”

  “……”江乘月全身都疼,脚踝上还青了一小块,他把酸疼的胳膊收回了被子里,从床头拿了自己的电脑编课程作业要写的c语言。

  他趴在床上埋头敲键盘,路许的目光从他被子底下露出的脚踝上扫过,眼睛里的餍足消失得一干二净。

  连着一周,除了上课和乐队活动,江乘月一回家就会被路许以各种理由骗去胡闹,路许仗着手伤,迫使他不得不满足自己的各种要求,江乘月甚至被他按在工作间的设计台上,画纸乱七八糟地落了一地,旁边的铃兰花落地灯不住地摇晃着,他眼睛和脸上一片潋滟水光,路许又推着他站起来,从他背后抵着他,他几乎站不住,又被推着往房间的方向走。

  “我手疼,你自己努力些。”路许反复说。

  身体酥麻疲累到了极致,他的心里却逐渐被安全感填满。

  江乘月的乖持续到了两个星期后,他躲了路许两天,早起去学校时,感觉身体还是酥麻的,晚上有选修课,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把课本忘在了客厅里。

  他在附近的店里买了杯黑咖啡,刷脸进了路许的独栋别墅,路过客厅时,路许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看一本时尚杂志,一边熟练地画着草图。

  “路许,我回来拿个课本。”江乘月打完招呼走过去,感觉不对,又走了回来。

  路许的动作是——

  翻看杂志。

  用掉了一只左手。

  还画草图?

  那不得右手啊。

  江乘月转头几步冲回了客厅里,路许正拿着纱布往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的右手手心里缠,两个人两双眼睛都眨了眨。

  江乘月:“……”

  手都好得找不到伤口了,还天天喊手疼,尤其是把他做狠了的时候。

  骗炮,没有男德。

  “你回来得可真不是时候。”路许遗憾地说。

第73章 按捺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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