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74

  意识昏昏沉沉的, 周围似乎特别的寂静,宁徽闷哼一声,从昏迷中醒过来, 他视线尚不明朗,只觉得周围漆黑一片,至远处有一点亮光, 那点微弱的亮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终于看清那是文雪音端着一盏灯朝他走了过来。

  宁徽心中一喜,刚要动作, 耳边便传来铁链摩擦的声音,他微怔, 四肢五感好像才慢慢开始恢复,发现自己双手俱被一指宽的链子锁着。

  与此同时,他颈间也有一个环,磨得他喉咙有些难受,但又不至于紧, 整个人如家犬一般被拴在墙上。

  “你醒了。”文雪音雪白的面容上浮起一点笑意,她轻轻摸了摸宁徽的头, 道,“之前你在忙, 都没有时间陪我,现在可以好好陪着我了。”

  宁徽这才明白自己的处境, 他动了动手腕,这些铁链都足够长, 他并不用吊着双手, 仍可以自如坐卧, 只是走不出五尺外。

  他苦笑道:“你竟下药给我。”

  “是宁徽太傻了。”文雪音慢慢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我亲自给潘明义下的毒,就在酒杯里,你怎么还敢喝我递给你的水呢?”

  她仔细地看着宁徽,试图从他面上找到一丝震怒与厌恶,可是自始至终,宁徽的眼神都很平静,他好像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就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这个状况。

  这下换作文雪音惊讶了。

  “好罢。”宁徽的声音沉甸甸的,像是认命,“你想锁着我,便锁着,谁让当初救我的人是你。”

  文雪音先是茫然,随后讶然道:“你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没多久。”宁徽下意识望了望四周,他没有发现窗户,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道,“来将军府前,我去了趟红袖馆...嗯!”

  话音未落,宁徽便闷哼了一声,她似乎是不满听到红袖馆这三个字,将手摸到他衣服里毫不客气地掐了他一把。

  宁徽有些无奈,“我是去与赵家谈事,你生什么气。”

  文雪音面上的表情愈发地见鬼起来,她甚至摸了摸宁徽的额头,问:“你究竟怎么了?宁徽,你不该是如此反应。”

  “那我该如何反应?”宁徽眸中甚至染上一点笑意,他表现得极为顺从,即便他随时都能阻止文雪音的动作,可他还是什么也没做,文雪音的手还塞在他衣服里。

  文雪音眼睛红了红,“我们是要和离的,宁徽,你忘了吗?”

  “不和离了。”宁徽声音低哑,口吻却很坚定,“只要你不想,我们就不和离。”

  “为什么?”文雪音难以置信道,“你是为了那点浅薄的救命之恩?你甚至都不......”

  “喜欢的。”宁徽道,“雪音,你永远都是我宁徽的妻。”

  心口怦怦跳了起来,文雪音连指尖都在发颤,她刚露出几分欢喜的模样,随即又想到什么,神色都空了下来。

  “你在骗我,你只是说些花言巧语骗我,好让我放了你。”她偏执地拽进系在宁徽颈间的那条链子,闷声道,“别想我放了你,宁徽,我要你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宁徽被拉得被迫低下头,饶是如此,他也没有生气,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冷静下来,那就这样谈也罢。

  他道:“你真是好没道理,从你嫁过来,究竟是谁在骗谁,小骗子竟还倒打一把,现在还关着我,天下女子有哪个是你这样的。”

  文雪音紧咬着唇,她听见宁徽方才的称呼后心弦不由自主地一颤,不服气地辩解道:“我就是这样的,我就是这样!你后悔又有什么用,我不会再放你走了,你明明告诉我只要我不骗你,你就会原谅我,会爱我的!可你还是为了他们要与我和离,你根本就不在意我。”

  “我很在意你。”眼下宁徽也顾不上什么露骨直白,他知道文雪音就是这样,她需要他来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但是这世上很多事不是非黑即白,潘明义也好,阿秀也好,他们于我只是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将士,我对他们的感情和对你的完全不一样。”

  文雪音呆了呆,她听着宁徽说话的时候,眼底情不自禁漾开一抹柔情,可是很快她意识到了什么用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我不听这些!不听!你就是在骗我宁徽,你休想从我身边逃走!”文雪音的眼神偏执极了,她甚至用那盏灯当着宁徽的面烧熔了宁徽身上那些锁链的钥匙。

  “我们是夫妻,应该一辈子都在一起。”她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宁徽说。

  一连三日,宁徽都被文雪音锁在地牢里,这里很安静,他在这里待了三日都没听见过任何声音,不过他猜测这里距离将军府应该很远,每日文雪音来给他送饭时都会花费一些时间在路上。

  她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三日下来宁徽都没吃过一顿重样的,入夜前她会有热水帮他擦洗身体,然后给他换上新的寝衣。

  晚上的时候,她就枕在他怀里睡着,手却还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宁徽只好暂且默许了她的做法,不知是不是他的配合让文雪音的戒心少了一些,第三日她来的时候带了新的床铺,看上去比他现在那张要柔软得多。

  “天凉了,要小心身子才好。”她这样说着,便拿那些东西来铺在地牢里那张小床上。

  有那么一瞬间,宁徽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关在这里一辈子。

  “夫人今天也不打算把我放了吗?”宁徽见文雪音收拾完,低声问了一句。

  文雪音转过身,照例开始检查宁徽身上那些环有没有磨损的痕迹,她十分仔细,每次来的时候都要细细检查一遍,以确信宁徽没有在她离开之后做些要逃跑的准备。

  “今天也很完整......”文雪音有些惊讶,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宁徽,你为什么不逃走?”

  “我不会逃走。”宁徽笃定道,“以后我们都在一起,你想要怎么样便怎么样,都听你的。”

  文雪音有些不敢相信,这些日子宁徽竟真的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她夜夜与他睡在一起,如果宁徽愿意,他完全可以用那些链子杀了她。

  可是每天早晨她都会安然无恙地醒来,在宁徽怀里醒来。

  “你好像突然变得很听话,宁徽。”听话到文雪音总觉得她大约是在做梦,“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吗?”

  “不会。”宁徽道,“你若不信,尽管一直锁着我。”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看见文雪音眼圈又红了红,明明被锁着的是他自己,宁徽却又忍不住想哄她。

  他摩挲过她发红的眼尾,道:“今日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终于觉得这张小床不好睡了?”

  文雪音紧紧抱着他,摇了摇头,然后踮起脚尖轻声道:“今日圆房。”

  “什么?”宁徽一怔,“在这儿?”

  “对。”文雪音垂眸,开始自如地解宁徽的衣服,他只穿着一件寝衣,根本费不了什么力。

  宁徽却是往后退了几步,直至后背地上墙面,无路可退时才道:“不行,大夫说你的身子还不宜......行房。”

  闻言,文雪音神色了然,“原来之前你一直拒绝我,是因为这个。宁徽,我的身子没有大夫说的那么糟糕,我的病快要好了,之前是因为孙知许下毒给我,我要吃的药与毒物相冲,所以脉象十分虚弱,但是之前我体内的余毒已经清了很多,再养一阵子就会痊愈了。”

  宁徽怔了怔,眸光微亮:“所以你不会死,对不对?”

  文雪音点了点头,她跪坐在宁徽怀里,直起身子去吻他的唇,慢条斯理地用舌尖描摹了一遍他的唇形,听着他的呼吸声一点点重了下来。

  宁徽轻揽着她,身心随着她的撩拨产生无限悸动,只是犹然担心,“你不要骗我,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怀里的人轻轻笑了一声,她双目如魅,微凉的指尖缓缓从宁徽肩膀上滑了下去,轻声问:“我不好看吗?宁徽。”

  “好看。”宁徽想也不想便答了,两人都不约而同想起那次在汤池时的荒唐,宁徽仿佛觉得被她触碰的感觉还很清晰。

  眼前骤然暗了下来,文雪音亲自将自己的衣带系在了宁徽眼睛上。

  “做什么?”他问。

  “嘘。”文雪音声音轻轻,她慢慢坐了下来,便听见宁徽呼吸一沉,“宁徽,别出声。”

第45章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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