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卫泊远聪明勤快，开朗会说话，谦逊又有上进心，很讨人喜欢，不到一个月就和公司里的同事都混熟了。

　　我沾了他的福气，还吃到了东北大哥家里自己做的猪肉炖粉条。倒不是我不招人喜欢，没人给我送吃的。只是算起股份来，我也算是他们半个老板，平时他们在我面前多少还是有些拘束。

　　设计部的小姑娘尤其喜欢他，她们胆子也大，老板都敢调戏，最近他的办公桌上总是有各式各样的小零食。

　　想当初我的桌子上也是这样，后来那群小姑娘发现我是个撩不动的，也就不浪费零食了。

　　“设计部门的小姐姐们太热情了，我总这么收人家的东西不太好吧？”他看着一桌子的巧克力饼干无奈笑道。

　　我是爱莫能助，最近进公司的新人就他是最帅的，设计部那个尼姑庵，见到好看的就兴奋。

　　不过她们都没什么歪心思，毕竟公司不允许办公室恋情，等她们热度下去就好了。

　　想到小姑娘，我随口问了他一句有没有女朋友，没有的话可不能在公司找。

　　他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能？

　　“怕你们沉迷情爱，无心工作。”我随口忽悠他。

　　要不然还能说，怕你们小年轻感情不稳定，说分手就分手。到时候公司容易流失人才。

　　前几年公司刚上正轨的时候，好不容易从猎头公司那高价挖了一个设计大神过来，结果她来了没多久就和财务部的小帅哥谈上了恋爱。

　　没过两个月人家就离职了，理由是分手了，不想留在这个伤心地，而且经常能见到前男友，太影响心情了。

　　从这之后便规定了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唉，真可惜了，设计部的小姐姐们人美心善，都还挺好的”他装模作样的摇头叹息。

　　知道他就是随口一说，我还是感叹道：“一个人有多好都不重要，肯对你好才重要。”

　　游本安不好吗？他可太好了，年轻有为，英俊帅气，彬彬有礼。大学的时候每次打篮球都一堆女生去看。

　　但是他好有什么用啊，再好也和我没关系，还不如不要那么好呢，那也不会耽误我这么多年。

　　卫泊远说我活的通透，我哪是活的通透，不过是比他多活几年，多了些经验罢了。

　　卫泊远虽然年纪小，但是成长的很快，最近还无师自通知道在一个公司，信息的重要性。天天一闲下来就泡在设计部，短短几天就连我和老板的同学关系都打听出来了。

　　要不是知道他每天都在听八卦，我真要以为他是看上哪个妹子了呢。

　　消息灵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我和他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于是他对我的称呼从特助变成了陌哥，又从陌哥变成了学长。

　　称呼的亲近，使得全公司的都知道了他是我很看重的后辈，对他都客气了不少。

　　我也没有纠正他的称呼，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的，都说明他成长了，我也不介意他借我的势，学会借势是好事。

　　手头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之前原料出问题的供货商也找到了，是皇亚的货。

　　找到了源头我却不好下手处理，皇亚是游本安那个小男朋友肖睿牵线的公司。

　　有这一层裙带关系，我也不知道怎么拿捏索赔的力度，索性把事情的经过和公司的损失整理清楚，用邮箱发给了老板。

　　这样的事本来至少应该打个电话说清楚，但是我怎么想，都感觉像是在挑拨两个人的感情一样，带入一下都已经觉得自己就是电视剧里的恶毒女配了。

　　就像我一开始就不同意用皇亚的供货一样，又不是家庭作坊，越是沾亲带故，利润和责任划分的界限越模糊，但即使不同意我也没有表示反对。

　　随他吧，这么大年纪第一次有个喜欢的人，他大家大业的，也不在乎这点儿钱，全当哄男朋友高兴了。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老板还挺生气的，即使后来我在电话里和他解释了订单照旧，公司名誉也没有损失，他还是要追究皇亚责任，并且中断一切合约。

　　挂断电话后我叹了口气，心真是累啊，供货商一下少了三家，辞职必须提上日程，在这么工作下，我早晚要秃了。

　　第6章 第 6 章

　　在我再三修改deathline的情况下，招标案在月初的时候赶出来了，但是在报价的部分出了问题。

　　卫泊远和其他同事做的报价差价有点儿大，并且谁也不能说服谁，于是我召集了几个部长，让负责案子的小组分别在会议室做演示。

　　卫泊远和小组的演示都没什么问题，甚至卫泊远ppt的细节做的相当完美。

　　但是经过我和部长的商议，最后用了另外一个报价。

　　这是卫泊远第一个正式负责的项目，结果提议部分就被否决，整个人肉眼可见的不服气且沮丧，一幅大受打击的样子。

　　我知道他心里肯定生气委屈，于是打算和他说明白：

　　“我知道你的报价肯定是经过调查和深思熟虑才给出来的，但是你要知道任何事情都不会那么理想化，这个价格供货公司是有利润可赚，但是业务人员的回扣呢？别这么看我，这是业界不成文的规矩，没什么大不了的，家家都是如此，公司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卫泊远瞪大了眼睛，诧异的说：“我不明白，为什么公司容许这种行为。”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还太年轻，不懂得还很多，我们财政部每年都会批一比钱给销售部，就是为了给客户送红包，单子给谁不是给啊？没有好处什么事情都不好办。还有催收货款的时候，人家公司给谁先结货款，给谁后结货款？给红包就给你排在前面。”

　　他可能世界观受到了打击，有些垂头丧气。

　　我安慰道：“也别脑补的那么黑暗，古代也有贪官治国这一说法，道是：贪官必用，又必反，此乃权术奥妙所在。你这个职位权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所以要多学多看，知道权利什么时候，该怎么用，慢慢就习惯了。”

　　他叹了口气：“唉，这水也太深了，看似一潭清水，实则藏污纳贿。”

　　我噗呲一声笑了，这还老气深秋的了，对他说：“别感叹了，我晚上请吃顿小龙虾，喝点儿啤酒，睡个好觉，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那敢情好，你等我去行政部把手续办完，我们今天一起下班。”他蹦起来，拿着桌子上的文件夹就走了。

　　我心道：到底是年纪轻，受打击快，振作起来也快。

　　卫泊远走后销售部的部长雷鸣宇走进来给我送文件，见卫泊远不在，调笑道：“怎么，安慰好了？”

　　我笑道：“嗯，年轻人第一次受打击，心态不稳很正常”

　　他吊儿郎当的半靠在我桌子上：“搞不懂你，不忍心他受打击，一开始和他好好说就是了，何必费力来这么一遭。”

　　我随手翻了翻他拿来的文件，见没什么要紧的，便放到了一边，回他道：“让他摔个跟头挺好的，太过一帆风顺对他可不是好事”

　　他笑话我这心操的跟老父亲似的，问我是不是看上他了。

　　我笑骂道以为谁都和他似的不正经呢。

　　雷鸣宇也是个gay，而且他的基达小天线准的吓人，我俩第一次见面他就看出我的性向，还约了我好几次。

　　我被他缠的没办法，就和他直言自己有喜欢的人，他，他下一秒就猜到那人是我们老板，这惊人的直觉也是挺可怕的。

　　送走了他之后我也反思了一下，是不是对卫泊远照顾的有些太过了，但是想到我再有一个月也就离职了，能照顾他的时间也不多了，他是个有灵气的孩子，要是埋没了怪可惜的。

　　也许还碍着他长得就是我喜欢的样子，所以总是不忍心让自己吃过的苦，再让年轻的孩子吃一遍。

　　下班之后去的那家店，里面小龙虾非常好吃，我之前常和老板去吃，他家的椒麻龙虾尾简直是一绝。

　　卫泊远吃的满嘴红油，在公司里他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还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吃的开心了，他还非叫嚷着方案被毙了他心里难受，要我陪着他借酒消愁。

　　给他点了几瓶啤酒，还叫了一碗扬州炒饭，让他先吃点儿东西，我才陪他喝起了酒。

　　“学长，谢谢你一直一来对我的照顾，一直关照我，教我，我敬你”

　　我也不和他矫情，端起来被子一饮而尽。

　　“爽！”他放下扎啤杯

　　我也很久没喝过啤酒了，冰冰凉凉的液体划过喉咙，还真的挺过瘾的。

　　美食美酒当前，一不小心酒喝多了，不是我，是卫泊远喝多了。

　　他说自己酒量不好果然不是骗我的，四瓶下去就放倒了。

　　我叫了他半天也叫不醒，没办法，只能背着他打车回了我住的地方。

　　到家之后我刚给他打水擦了把脸，他就悠悠转醒了，我强烈怀疑他就是在驴我。

　　后来发现他的体质也是挺奇特的，醉的快，醒的也快。等他自己洗了澡从浴室出来之后，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喝醉的样子了。

　　我觉得这也是个有潜力的酒桌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