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威胁2

  白芨和决明时常凑在一起吃饭。一来,是因为白芨实在不通厨艺,做出来的东西连她自己都难以入口,吃饭全靠决明的厨艺拯救。二来,就是……他们两人的家中都已经没有其他人在了。

  决明的父母在很早之前就因意外而丧生了。白芨则是母亲一直体弱多病,靠各种良药续了许多年的性命,还是撑不住在几年前去了。

  白芨的母亲去世后,白芨的父亲便也开始生起病来。他本是这苗谷的谷主,是很顶天立地的男人。谁料骤然失去了妻子,他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浑浑噩噩了几年,竟也病逝了。

  白芨还记得父亲病逝前,曾忽然生了感慨,同白芨道:“我知你决叔叔的感受了,难怪那般……不怪他,当真不能怪他。”“决叔叔”指的便是决明的父亲。

  白芨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决明的父亲在很早之前就意外身亡了,“不怪他”,不怪的是什么呢?

  再追问,却并未问出什么。问决明,决明在父母逝世时也尚且年幼,自然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白芨也就不再纠缠了。

  白芨的父亲病逝后,聪明优秀善于结交的决明就被推选为了新的谷主。

  白芨则成了孤儿,和弟弟两人相依为命。

  白芨的弟弟名叫白竹,自小顽劣,在这谷中从来都是待不住的。父母在世时,他从来被勒令不得出谷,不许到处乱跑,就只好待下来。父母一去世,没人再管他,他便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弟弟一走,偌大的房子里便真的只剩下了白芨一个。

  好在饭点总能加上一个决明,两人相互依偎着取暖,倒也为对方空荡荡的家中增加了许多烟火气。

  相处久了,一来二去,即使没有人挑明,白芨和决明,包括这谷里的其他人,也都觉得……他们是已经在一起了的。

  想到这里,白芨露出了一个微笑。

  白芨回到了家。

  虽然还是那个空落落的房子,但有了想要做的事,白芨就无心注意这些了。

  今日决明的剑有些乱,虽然说是无事,但白芨还是不太放心。因而,她打算给他炼一个镇心蛊。

  镇心蛊,可强行使人身心松弛,直至失去意志,完全无法提起动作,宛若废人。这是这种蛊本来的效果。可是,如果更改配方,再只略略催生,使其轻微发挥效力,这种蛊便可令人平心静气,勉强能从害人的蛊虫变为良药。

  白芨从药柜中拣出自己需要的草药,凑在一起,放入了备好的香炉中。然后挥挥手,便有无数小虫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自动自觉地随着她的心意,飞入香炉之中。

  白芨将手放在香炉之上,静下心,催动自己体内的母蛊,开始静静引导香炉中的小虫。

  在这苗谷中,白芨被称为“圣女”,白芨的弟弟则是“圣子”。因为他们姐弟二人是这苗谷……也是天底下仅有的两个能够制蛊的人。

  制蛊,虽然依凭草药,但本质上还是靠体内的母蛊驯化虫蛇。母蛊一代通常会同时出现在两个人的身上,如今是被白芨和她的弟弟白竹继承着。也会有只有一人持有的可能,比如,在上一辈人还年轻时,只有白芨的母亲一人持有母蛊。

  更为少见的是,在白芨出生前的一段时间,是没有任何人持有母蛊的。彼时,白芨的母亲尚未生育,却忽然就失去了制蛊的能力。此事过于蹊跷,闻所未闻。当时,很多人甚至已经开始痛心,苗谷蛊术会在那一代断掉。直到白芨出生,昭示了蛊术的平稳传承。

  白芨的出生,成了谷中最大的盛事。

  制蛊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事,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与精力。白芨闭着眼睛,屏气凝神,竟就这么一直从傍晚忙活到了深夜。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三更天了。

  屋里没有点灯,已然透黑了。屋外无声无息,只有轻微的虫鸣,说不出的宁静。

  连犬吠都没有。

  白芨累得不轻,用力地伸了个懒腰。将好不容易制好的镇心蛊放在了床头,她躺上床,也打算要睡了。

  费了她这么大的工夫,明天可得让决明那小子好好谢谢她。

  讨什么作为答谢呢?白芨随意地想着,意识渐渐昏沉。

  就在白芨将要陷入梦境的时候,她听到自己的房门轻轻响了一声。

  一瞬间,白芨便清醒了过来,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说苗谷民风淳朴,但半夜忽然开别人家的门,可不是淳朴的民风能解释的。

  有奇妙的气味传来。似乎是有人在她的房中放了毒烟。

  白芨屏住呼吸,将床头的镇心蛊捏到了自己的手里,收进了被子。

  过了一会儿,门外的人似乎确认她已经中毒了。

  门被打了开来。

  白芨闭着眼睛,呼吸平缓。

  脚步声一步一步来到了她的床边。

  白芨做好了随时催动蛊虫的准备,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便看到,决明正站在他的床边。

  是她最熟悉的,温和的正派的决明。

  他的手中执着一把刀,刀口正对着她,映着月辉,闪着冰冷的光。

  “你为什么醒着?”见她睁开眼睛,决明看着她,问道。

  白芨看不懂他的表情。

  实际上,那一瞬间,白芨就连自己的心情都看不懂了。她只觉得心里凉飕飕的,说不出的冷。

第1章 威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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