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脑洞番外

  春夏交替时节,大雨连绵好几日,而今总算放了晴。山色朦胧,芳草油绿,金色的日光冲破重重密云,照射到姜家村上空,亮得正在择菜的姜岁玉不由得眯了眯眼。

  清晨早起务农的村民穿着粗糙的麻衣,扛着镢头,来往于阡陌之间。偶尔响起水牛的“哞哞”声,似是在与牧童的短笛声相呼应。

  她本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那是平平无奇的一天,可偏偏意外发生了。

  姜岁玉晚上加班回家的时候,不小心踩到块儿西瓜皮,栽跟头摔晕了过去,醒来就发现自己穿到一个古代农女的身上。

  这个农女年幼失怙,两个月前她母亲重病没挺住,也离世了。村里人在背后都叫她扫把星,说是她克死自己的父母的,更不愿意与她来往,生怕晦气会染上他们。

  姜岁玉并不在意周围人异样目光,反而因为他们的刻意疏远而感到高兴。

  否则,若是他们发现她性情大变,俨然成了另外一个人,定会把她当作妖怪绑起来放火烧死的。光是想想,就令人浑身一颤。

  姜家虽是农户,但也略有薄产,加上人也勤快,她也不至于饿死。

  但是,在这个交通信息并不发达的时代,身为平民百姓,能吃的能喝的种类数量都十分有限,比不得高官显贵,顿顿大鱼大肉,还带不重样的。

  见惯了现实世界多姿多彩生活的姜岁玉,起初吃糠米野菜时还觉得新鲜自然,可日子一久,便越发想念起零食外卖起来。

  只是,生长在乡下,吃顿肉都是一件奢侈事,逢年过节都未必能动得到荤腥。

  这几日下了雨,姜岁玉进山里拾柴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有野蕈子可以采摘。小时候,姜岁玉曾经和祖母一起到野外采过蕈子,所以对野蕈子也算略有研究。

  野蕈子类味道鲜美,炖汤送饭是极好,正好打打牙祭。

  说干就干,她挎着竹篮,就沿着山路一直采了过去。抬头一瞥,竟看到山脚下有一辆摔坏的马车。

  她稍一犹疑,仍是上前去瞧瞧。待走近看,只见马车残破,隐约能窥见一个身着锦服,气息奄奄的俊秀郎君。他脸上还有身体各个部位都有被划伤的痕迹,渗出的血渍凝固在衣料上,发丝凌乱,面如冠玉,显然是哪家名门世家落难的郎君。

  姜岁玉前半辈子都在和谐安稳的环境里长大,乍一看见重伤的郎君,被吓得不轻。

  稍稍定下心神,她忍着惧意,伸出根手指去探他的鼻息。

  还有气。

  姜岁玉总算放下心。

  刚想动手救人,忽然间想起先前有女子救路边男子被虐身虐心甚至被灭全门的前车之鉴,姜岁玉迟疑了下。

  虽说她在这个世界孤身一人,来去无牵挂,但她还是很惜命的。

  横竖她一个弱女子也搬不动这个大男人,还是去村里找别的人来救他好了。

  打定主意,姜岁玉起身准备回村,怎料原本昏迷不醒的男子突然紧紧抓住她的裙摆。

  姜岁玉顿时被吓得放声惊叫,后脖子汗毛根根直立。

  “救……救我……”

  他气若游丝,声音无力,但生志极其强烈,姜岁玉还是猜大概出来他说了什么。

  男子抓得太用力,仿佛溺水之人紧紧抱着一根浮木,姜岁玉脸色有些难看,因一只手提着篮子腾不开,只能另一只手忙拉住裙子,终于服了他:“好好好,我救你。大哥,你能不能先松手,我的裙子都快被你扯掉了。”

  最后,是姜岁玉找来家里的推车,趁着夜色,把他给弄回家里的。

  好在无人注意她运回来什么东西,也避免了一些探究的目光,也少了些危险的可能。

  男子好像学过些功夫,要紧处并无大碍,要不常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粉身碎骨都有可能,焉能如此全数全尾。

  姜岁玉给他随便擦了擦,见他嘴唇干涩起皮,又给他喂了点水。伤药她认得一些,上山采摘备着,现在倒是排上了用场。

  长达一月大雨,积水连连,江北出现洪涝,汹涌澎湃的洪水冲垮了大坝,淹没了下游农田,上千顷良田受灾,百姓一时间苦不堪言。因当地官员瞒而不报,处理不当,瘟疫开始蔓延,形势严峻。

  身为宣国宰相,崔陌舟从来不辞辛劳,代朝廷前往江北赈灾。可恨仇家半路刺杀,崔陌舟不慎,连人带着马车摔下悬崖。因着武功尚且不错,勉强保住心脉,可天算不如人算,后脑还是受到撞击,晕迷过去。

  醒来时,崔陌舟眼前一片漆黑,头钝钝地疼,全身都叫嚣着痛。

  无法掌控自身的感觉,叫他愈发不安与焦躁,他挣扎着,咬牙将要起身,却在此时,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你醒了,别乱动!刚给你敷好药。”

  闻言,他紧绷着背脊,像是在戒备的状态,却不再乱动。

  第36章 脑洞番外

  “天黑了么,怎地没有点灯?”崔陌舟蹙眉,忽然道。

  姜岁玉才意识到不对劲之处,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只见他双目无神,对她的动作无半点反应,心里一咯噔,暗道:惨了,他果然看不见。

  察觉到她的靠近,崔陌舟蓄势待发,假若她要对他不利,他便先下手为强。

  可是,她并未加害他,令他心神稍安。

  内心纠结许久,姜岁玉踌躇一会儿,事先给他交个底,才道:“郎君,有一事要告知你,你先做好心理准备。现在,天是亮的。”

  其实,崔陌舟早就猜到了一些,可心里仍然受到冲击,内心急急喷薄而出的不安焦虑被他很好地掩藏住,只是紧抿着的唇出卖了他。

  气氛不大妙,姜岁玉自觉地退出屋内,留他一人冷静片刻。

  很快,崔陌舟就镇定下来,毕竟着急,除了让人失了理智外,毫无用处。

  好在而今尚且不能视物的崔陌舟做一些寻常的事还是得心应手的。

  晚饭的时候,想到他是伤员,需要补充营养,姜岁玉冒着被母鸡啄了的风险,还掏了几个鸡蛋给他做了蛋饼和野蕈子蛋花汤。把着桌子移到床边,方便行动不便的他用饭。

  崔陌舟为官至今,衣食住行样样无不精细,自是顶好的,哪会料想到今日的局面。

  夹起一筷子蛋饼便是一嘴的鸡蛋壳,他从未吃过如此一言难尽的食物,但碍于情面,只能委婉道:“娘子做的东西别具一格。”

  但她始终不是一般人,一般的人的面皮也比不上她的厚,权当崔陌舟在夸奖自己,将蛋饼往他前边挪挪,“多谢夸奖,你身子虚,多吃些鸡蛋补补身子。”

  崔陌舟嘴角一抽,婉拒道:“不必了,娘子做饭辛苦,还是你多吃些。”

  脑海里某些片段与现实交叠,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一个少女的影子始终在他脑海里徘徊不去。

  好像,曾经也有一个人问他食物味道如何,隐约记得食物味道堪比猪食,但那时的他却甘之如饴。

  不觉间眉头越皱越紧,无端叫人烦躁。

  “郎君的家人何时才来啊?”姜岁玉似是随意问道,又怕他误会她在赶人,又道:“我并非嫌弃郎君,而是你我男女有别,待久了难免会有所不便。”

  而且,按照话本子的套路,孤男寡女必定擦出点不一样的火花,还是尽早扼杀在摇篮里好。并不是姜岁玉对自己太过自负,而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

  思索片刻,崔陌舟道:“快了。但这些时间,崔某还是叨扰娘子了,来日必有重谢。”

  姜岁玉把重点集中在“重谢”两个字上,不由得满意点头,心道:有钱的男人果然懂事。

  用好晚饭,姜岁玉正准备收拾桌子,忽然感觉脚边有什么东西在蹭自己,借着微弱的灯火余光一瞥,竟和一只拳头大的硕鼠大眼瞪小眼,吓得她双目瞪圆,惊叫一声,直接跳到了床上。

  感觉到她的气息离自己有点近,崔陌舟略显不自然,问道:“发生何事了?”

  “有,有老鼠。”姜岁玉惊魂未定,道。

  老鼠偷食五谷,食物来者不拒,且身上带着病疫,崔陌舟又联想起江北水患发生病疫,也不知情况如何,忧心慎重,不禁蹙眉。

  他的神情落到姜岁玉眼中,叫她误以为他也怕老鼠,已然将他从有钱的男人归类于没用且怕老鼠的男人。

  为了“重谢”,为了早日过上好一点的日子,姜岁玉狠心一咬牙,脱下两只鞋子就朝硕鼠砸去。

  硕鼠也是欺软怕硬的,见人怕它,它便大胆起来,来去自如无所畏惧。若是人不怕它,被飞过来的鞋子砸中,就吱吱几声惊慌而逃。

  姜岁玉终于舒了口气,拍了拍身侧男人的肩膀,宽慰道:“别怕,老鼠被我赶走了。”

  语气里略带几分自豪,犹如凯旋的将军般。

  怎么感觉自己被同情了,崔陌舟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最后只憋出了句:“多谢。”

  如此过了两日,崔陌舟的眼睛隐约能见光了,而后眼睛也逐渐能看见别的东西。

  让他感到震惊不已的是,救他的人和他先前的仇人长乐县主长得极为相似。

  长乐县主,一个但凡提及一次,就会让他咬牙切齿的名字。她虐待他的身体,剥削他的意志,他恨不得将她粉骨碎身。

  可她为何偏偏长得像长乐县主呢?

  感受到幽深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姜岁玉顺着视线望去,又惊又喜道:“你的眼睛能看见了?什么时候的事?”

  可崔陌舟很好地收敛自己的情绪,颔首道:“今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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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第35章 脑洞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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