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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你而言,恐怖了些。”

  萧向忱听着,喝茶的手顿然停下,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陈淮能说出的话?

  不等他腹诽完,便听得另外的、丝毫不为难的声音。

  “没关系的!”

  姜弦灿然一笑,眉眼弯成新月:“侯爷你吩咐就好!”

  第2章 二.弦 她若是错了怎么办?(大改,真……

  天际漫起了暗云,平白给北军府衙带了几分肃杀感。

  十来个仵作正立在北军府衙停尸房门口等着陈淮。

  廷尉府和北军仵作诚然众多,其他的则罢,但要说气味,坦言,陈淮更相信姜弦。

  她对气味的敏感可以说是天赐,甚至她可以闻出同一日沉的酒哪一坛沉得更好。

  思及此,陈淮微微一停,看向姜弦。

  姜弦其实隐隐约约感受到难闻的味道,毕竟放置了四五日的尸体,即便是北军的仵作悉心保护,也免不了腐烂。

  但在陈淮看向她的时候,她还是果断点了点头。

  停尸房环境不算闭塞,不过那门打开的一瞬间,姜弦还是觉得高估了自己的水平。

  她忍不住干呕一声。

  陈淮应声转眸,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姜弦已经捂着胸口低头摆手:“没没没,侯爷 。”

  “我可以。”

  姜弦说的绝不是客套话。

  她一进到房间,便按着仵作的指引到了盖着白布的尸体前。

  仵作打开了白布,两具尸体面容已经有些狰狞,形态僵硬,尸癍爬伏在露出的皮肤上、坑坑洼洼,看得她头皮发麻。

  姜弦又是一阵恶心。

  但一想到能帮到陈淮,她竟然奇迹般忍了下来。

  她靠近了些,微微屈下身体,隔着手帕轻轻一嗅。

  刹时间,腐败的臭味铺天盖地席卷过来,差点让她闭了气。

  姜弦缓了一口气,怕自己认错,竟又闭着眼睛甄别了一番。

  良久,她才确定似的睁开眼:“除了臭味,有一股麝香味儿。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官宦家常用的香,比如这位大人,用的是沉香,另外的大人似乎死的太久了,闻不到。”

  “还有……一种我从来没接触的,类似小叶紫檀香,但绝对不是。”

  姜弦说完,在场的仵作都睁大了眼睛,“姑、姑娘,你可真厉害!”

  一个仵作道:“我们这么多人,除了新来的那个嗅到一丝丝辨别不出的气味,其余人可一点儿也没感觉到。”

  姜弦听到仵作这么说,一双漂亮的小鹿眼一弯,灵动极了。

  她道:“那个仵作也很厉害,如果他愿意,我倒是想请他来我的酒坊来判酒。”

  卫砚一边帮仵作把白布盖上,一边开玩笑道:“姜姑娘这是要到我们北军抢人?”

  姜弦揉着帕子,感叹一声道:“谁不想在侯爷手下做事情?”

  “唉,我怕是抢不过侯爷。”

  说着,她蓦地转眸向陈淮,竟然恰好看到陈淮倏然而逝、极其浅淡的的笑意。

  一时间,姜弦有些恍神。

  等她几息时间内回过神,便开始懊恼:

  怎么能这般直视侯爷?

  实在是亵渎、不尊重!

  这边姜弦在自我反思,那边站着的萧向忱同样也在自我说服。

  这不过一个时辰,他的一贯认知已经被颠覆了不止一次。

  特别是他意识到陈淮对姜弦的信任——

  取得像是陈淮这样历经几番坎坷的人的信任 ,决然不是件容易的事。

  甚至连他自己原本对姜弦的质疑,也因为陈淮的决定而消弭。

  陈淮又问了姜弦和仵作一些问题,等到他眉头舒展、众人出了停尸房,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

  而此时,泠泠叮叮下起了雨。

  京城偏南,但因为符安山挡着的原因,每年三四月仍然有这样的湿雨,夹杂着凉意。

  姜弦仰头,便能看见雨水顺着对面黑色雕纹的筒瓦下滑,之后汇聚成为雨帘,朦胧视线。

  她定定站在廊下,心里说不清到底是喜欢京城这雨,还是北疆三月暗伏寒意的春风。

  “姜姑娘,廊下看雨虽然是好诗意,但还应当听个小曲。”

  说话的人,连声音也自带了几分风流。

  姜弦应声看过去,萧向忱已经转过了回廊,与他一同站着的陈淮也在远处看着她。

  那位尊贵的景宁王像是还要说什么,可陈淮淡然的声音率先响起:“姜弦,你过来。”

  姜弦当即收了思绪,快步走了过去。

  陈淮身量颀长,如若玉树。姜弦虽长在北方,却随了母亲,娇娇小小一个人。

  二人虽然隔着不远的距离,但姜弦经过偷瞄陈淮的腰迹、看了看那腿长后,最终打算小跑。

  不过此时,陈淮却慢了下来。

  萧向忱眯了眯眼睛,心里“啧”了一声,默默把内侧的位置让了出来。

  而姜弦这个姑娘,也似乎是眼里只有陈淮,不懂什么叫客气,当真站了进去。

  萧向忱噙着笑,饶有兴趣听着他们说话。

  “刚刚的麝香,有什么特别?”

  “特别倒也算不上。很多人都用。只是量不能太大。”

  一说到这个,姜弦突然怔住了。

  她歪着头细细想着在停尸房里的一些细节,她记得其中的一位死者,那模样几乎死去了四五天,可那股麝香味道还浅浅淡淡留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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