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芙蓉帐暖,声声不歇。109

  李鸢时笑脸盈盈,手把手教沈晔如何穿针,如何引线,又如何在布料上绣出想要的图案。

  刚开始一天,沈晔还挺有耐心的,按照鸢时说的一步一步来。

  白日里,他在外面处理公务。

  夜里归家,在妻子的教导下绣花。

  明亮的烛灯下,夫妻两人凑在一起,时不时听见女子的抱怨声。

  “沈大人,绣错啦,多绣了一针。”

  “沈大人,少绣了两针。”

  “沈大人,线头颜色挑错啦,不是这样的。”

  “沈大人……”

  沈晔握住鸢时去拿线的手腕,“不绣了。”

  话音刚落,他长臂一伸,旋即将人揽在怀中。

  针线掉了一地。

  带着薄茧的手掌抚上鸢时背脊,沈晔凑唇过去,“阿时”、“阿时”的一遍遍叫着她名字。

  嗓音轻缓,带着情.欲。

  半月以来,两人顾忌腹中孩子,不曾行过房事。

  面对沈晔这般举动,李鸢时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她亦是想要。

  可她又害怕伤着孩子。

  正两边踌躇,却听见沈晔说道。

  “绣了这么久,能讨夫人的一个吻吗?”

  沈晔双眸有些泛红,手掌在她腰间游走,每停顿一下,所到之处便像是被点了火一样。

  炽热。

  沈晔湿热的唇角停留在她耳后,轻声道:“夫人放心,就一个吻,仅此而已。”

  胸脯起起伏伏,李鸢时气息紊乱,靠在他肩头微微喘息。

  双手攀在男子肩上,鸢时头一偏,红唇顺着耳根往他嘴角寻去。

  软绵绵,水润润的。

  沈晔低头吻她,手指在衣料上摩挲,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蓦地,鸢时胸膛泛起一股恶心。

  眉心轻拧,她一把推开男子,捂着心口去了痰盂边。

  她呕了许久没呕出来。

  “喝点水。”沈晔递了杯温水过去,顺着她背脊轻抚。

  李鸢时漱了漱口,“恶心泛吐,听闻害喜都是这般。”

  沈晔见鸢时面色难看,将人抱在怀里,指腹在小腹停留,“你看看你,把你娘亲折磨成何样子了,在里面乖些听到没有。”

  那话,是对肚里的小娃娃说的。

  李鸢时:“两个月不到,能听见吗?”

  沈晔也不确定,语气明显弱了起来,“许是能够?”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八月。

  八月酷暑难耐,李鸢时害喜厉害,睡也睡不好,眼看着肚子没大起来,人倒是清瘦了一圈。

  许是因为怀孕初期难受,夜里又常常被热醒,李鸢时整个人精神不佳。

  沈晔何尝不心疼,可又不能为其分担些许,便只能每日睡前为妻子柔柔肚子,希望能缓解痛楚。

  他计划着带鸢时回麓溪镇住上些日子。

  麓溪镇冬暖夏凉,要比京城凉快不少,是个避暑的好去处,且那地方鸢时待过,亦不会水土不服。

  夫妻两人正计划何时启程,宫中突然传来消息,打乱了两人既定的计划。

  明历十九年八月二十一日,帝崩,举国哀伤。

  ===

  同年九月初,新帝元瑾登基。

  新帝携新后登临城门,受万民跪拜,当日皇帝便大赦天下。

  牢中犯了事的罪人劫后余生,高呼“陛下万岁。”

  张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贬为庶民,流放西南蛮荒之地,终身不得离开半步。

  他出狱那天,刚下过一场小雨,路上湿漉漉的。

  只见大牢外面站了位粉色衣裙的姑娘正招手冲他笑。

  孟英然头上梳了个好看的发髻,那上面的发簪是他亲手送出的。

  她为他穿了一次女装。

  *

  新帝登基政务繁忙,李元瑾擢升沈晔为参知政事。

  李元瑾在先帝在世时便想着推行新政,重农的同时发展商业,形成以农为主,商为辅的新局面,打破自前朝以来的商末陈规。

  自从沈晔担任参知政事以来,越发忙碌了,常常不见人影。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身孕心思敏感,鸢时每夜总要搂着沈晔才能入睡。

  她倒是睡踏实,那被搂的人看着怀里碰不得的娇人整夜心燥气旺。

  是以沈晔便常常安慰自己:“罢了罢了,忙起来,便什么也不想了。”

  夫妻两人从太尉府搬了出来,李鸢时每每对着偌大的宅院发呆便萌生出了个不好的念头:官职再大又有何用,常常忙的脚不沾地。

  这日,沈晔不在府中,李鸢时在池塘边喂鱼,孟英然突然登门造访。

  孟英然身后跟了两三个仆人,手中大包小包拎着东西。

  “香巧,备茶。”

  李鸢时招呼她进屋,孟英然刚坐下,便道:“我是来辞行的。”

  李鸢时诧异,斟茶的动作一顿,道:“回你祖父那边?”

  孟英然摇头,“去西南。我向皇上请了旨,去协助西南节度使。”

  孟英然未曾随她祖父征战,击退三十万邻国敌军,巾帼不让须眉。

  李鸢时点头,淡淡一笑:“你是为了张凌才去的吧。”

  茶盖拂去茶末,孟英然也不藏着掖着,坦白道:“西南不比京城舒服,他一个世家公子哪受过那些罪,跟过去我也安心。”

  宫变那日后,李鸢时去牢中看过张凌,知他故意放走孟英然,也明白他的无奈,只是苦了这对有情人。

  孟英然目光温和,缓缓放在李鸢时小腹上,道:“孩子出生我是看不到了,不过给孩子的见面礼我可准备好了。”

  她叫了身后仆人一声,仆人随即将东西奉上。

  “从满月到孩子周年生辰的衣服,我挑了一两件,”孟英然从托盘中拾起波浪鼓,道:“还有这些个逗孩子的小玩意,他哭哭啼啼时你就用这个逗他。”

  李鸢时不舍她走,眼眶微红,道:“孩子周岁,你作为姨娘可不能缺席。”

  孟英然默了。

  良久后,她道:“京城里贺喜的人不缺我一个,便不来了吧。他什么也没了,他更需要我。”

  李鸢时叹了气,心中不是滋味。

  那日下午,孟英然一身戎装,启程去了西南。

  ===

  深秋时节,细雨绵绵,天阴沉着,乌云翻滚久久不散。

  沈晔难得得空沐休,他几日前便计划好了带鸢时出去游玩,可这秋雨不知何时才止住。

  雨天地滑,怕鸢时摔着,沈晔将既定的计划搁置了。

  都说孕期前三月最是难熬,一点不假。他看着鸢时整日害喜,胃口不佳,憔悴的仿佛像朵凋败的花朵,他心仿佛被揪住一般,生疼。

  所幸都过去了。

  到了第四个月,鸢时精神好了许多。

  乌发垂落在胸前,李鸢时拢了拢身上的薄毯,将看了一半的书放在毯子上,伸手去盘中拿了块绿豆糕。

  “夫君。”

  在榻上看书的鸢时唤了一声在桌边画画的沈晔,男子闻声抬头,鸢时道:“你来看这个。”

  待沈晔过来,鸢时往美人榻里面挪了挪,环住男子的腰。

  她重拾书卷,将书翻到一页,那一篇有段句子在描写巍峨高山和山下川流不息河流景致。

  “夫君正巧在画画,不如便画这景致。”

  沈晔下颌抵在女子脖颈间,对上她那熠熠生辉的眸子。

  满怀的女儿香萦绕在他鼻尖。

  衣衫笼络间,那雪白的胸脯时隐时现。

  他适才是在画画,可心中想的却是榻上的人。

  “夫人。”沈晔喉间滑动,嗓音低压唤了怀中的人。

  “嗯?”李鸢时星眸闪动,笑意盈盈回了他一声。

  外面的秋雨越下越大,天渐渐沉了下来,昏昏暗暗。

  鸢时嘴角的笑意忽的凝滞,因为她瞧见沈晔那深邃的眸子逐渐变得炽热。

  这眼神,她再熟悉不过。

  果不其然,下一刻鸢时便听见沈晔在她耳边缱绻,“第四月了。”

  沈晔长臂一伸,将她抱在怀里,鸢时怎会听不懂他话,羞赫地低下头去。

  她又想起夜里沈晔一遍又一遍轻抚她小腹,似乎在同腹中的孩子交谈一般。

  纤白手指紧紧握住他衣襟,她声音细小如蚊蝇,“别伤着孩子。”

  每每夜里搂着沈晔睡觉,鸢时都能感觉到他在隐忍。

  她也知沈晔在她装睡着之后又去沐浴一次,再回来时,身上凉嗖嗖的。

  唉,他又洗凉水澡了。

  鸢时心中暗叹一声,不舍他这般难受。

  沈晔捻走她鬓角碎发,将嗓音压得低沉,“夫人,我知道有几个法子不伤孩子,今日便先试试其中一个。”

  李鸢时眸子亮了,圈住他手臂,“真的?”

  “嗯。”

  沈晔喉间泛痒,寻着她红唇吻了下去。

  “阿时,坐到我腿上。”

  秋风吹过,薄毯被人扔在地上。

  芙蓉帐暖,声声不歇。

第54章 芙蓉帐暖,声声不歇。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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